澤澤的目光一下就亮了起來,但是沒有伸手來拿,只是看着顧初語。

    顧初語最抗拒不了孩子這樣的目光,把東西往他面前放了放,“是不是特別漂亮?其實這是個小餅乾哦,可以喫的。”

    這是她前兩天做來哄霍陽的,早上順手放了一個在口袋。

    沒想到還派上用場了。

    齊恆一聽說是喫的,立刻帶着澤澤往後躲了躲,冷聲拒絕,“不用了,他不缺喫的,你自己留着吧。”

    顧初語眼看着小朋友眼裏的光芒噗嗤一下滅了。

    但是一想他看個病都帶兩隊保鏢,不接受喫的也很正常。

    顧初語很快收回手裏的餅乾,在澤澤一片失望的目光裏,又從口袋裏變出一個巴掌大的奧特曼,這次,話是跟齊恆說的:“這個不是餅乾,也都可以拆開。我得對孩子言而有信,收了之後怎麼處理,您都隨意。”

    齊恆張口道:“他有過敏性哮喘病史,這些東西……”

    只用家裏的。

    他話沒說完,就見澤澤吸一口氣,注意力馬上被轉開了,緊張的看着懷裏的孩子,“澤澤,沒事吧?!”

    澤澤無措的看着他,一口氣吸進去,都忘了怎麼吐出來,小臉憋的通紅。

    齊恆很緊張,問顧初語:“愣着幹什麼?”

    顧初語一陣無語,伸手順了一下澤澤的後背,“別怕,喘氣,澤澤。”

    她聲音和動作都很溫柔,澤澤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順着顧初語的動作吐了一口氣。

    他喘過來氣了,齊恆好像纔跟着有呼吸。

    顧初語深深看了齊恆一眼,對澤澤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澤澤飛快低下頭,不看顧初語。

    顧初語把空空如也的手收進口袋,起身走到辦公桌後面,開始問診。

    齊恆對答如流,連一點點的小細節都記得很清楚。

    最後,顧初語把澤澤的報告都裝好遞給齊恆,“回去好好休息就好了。”

    齊恆皺眉:“不用住院?”

    顧初語奇怪的擡頭看他,“他目前的狀況還好,不需要住院。”

    齊恆不同意,“他這樣在家裏出了什麼事,誰負責?你開個住院單給我,還是隨時觀察。”

    這些有錢人把醫院當賓館,他也不是第一個,參考霍北擎就知道了。

    顧初語習以爲常,按照齊恆的意思,很快給澤澤開好住院單,打印好之後遞給他。

    齊恆接住院單的功夫,忽然瞥見顧初語電腦前的翡翠鳴人,眼底一深,狀似不經意問道:“你是霍家的那個家庭醫生?”

    顧初語擡頭看他,沒有否認,“是我。怎麼了?”

    齊恆抱着澤澤起身,冷冰冰道:“不用麻煩了,我們不在這裏看了。”

    顧初語莫名其妙,“有什麼問題,您可以直接說。”

    齊恆已經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顧初語。

    昨晚拍賣會上看不清臉,現在看的仔細了,不得不說,確實長的漂亮,她哄澤澤的時候,眼神和語氣都帶着明顯的欺騙性。

    原本他以爲是溫柔加分的東西,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後,都變成了另一個極端。

    他甚至想,這裏的負責人把他安排到這麼個女人面前,打的是什麼主意?020 .020xs.

    這樣漂亮年輕的女醫生,能打什麼主意?

    齊恆越想,心裏的嘲諷越多,意味不明道:“很抱歉,我不會把我的孩子放在一個品行不端的醫生手裏。”

    顧初語更莫名其妙,看齊恆半晌,“我們認識嗎?”

    嘖,還欲擒故縱。

    齊恆立刻說,“不認識。”

    顧初語問:“既然不認識,您說我品行不端是什麼說法?”

    齊恆沒說話,只是上下把顧初語掃了一遍。

    那種眼神帶着明顯的鄙夷和不屑,階級性太過明顯。

    顧初語瞬間就明白了,哦,原來是隻敬羅衫不敬人。

    從業起,她對這樣的目光早習以爲常,連解釋都懶得,淡淡道:“那您另請高明吧。”

    齊恆沒再浪費時間,抱着孩子,帶着門口一羣保鏢嘩啦啦走遠了,她有心伺候也不行。

    顧初語直接把住院單丟進粉碎機裏,沒被這點破事影響心情,抓起桌上的鳴人去找霍陽。

    手伸進口袋裏的時候,還是能摸到口袋裏的小奧特曼不見了,不由就想起嘖嘖那雙乾淨卻沉寂無波的眼睛。

    她以爲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沒放在心上,結果半夜被一通電話吵醒,她迷迷瞪瞪接起來,就聽手機裏傳來翟主任焦急的聲音,“小顧!你白天是不是給病人塞東西了?”

    涉及到原則問題,顧初語瞌睡都被嚇醒了,“沒有啊,我給病人塞東西幹什麼。”

    病人不給他們塞東西就不錯了。

    翟主任着急道:“不是這個!哎呀!就今天讓你接待那個貴賓!你仔細想想,你給病人塞什麼了!”

    顧初語想到澤澤。

    澤澤拿走了她放在掌心的那個小奧特曼。

    她蒙了一會,也有點不確定,“那孩子怎麼了嗎?”

    翟主任說:“那邊打電話來,說孩子大半夜哭不停,還發燒。非說是你這邊給了什麼東西引起的,我現在過去看看,也得先確定你這邊到底給了什麼。”

    顧初語立刻從牀上下來,“我跟您一塊過去,我對那孩子熟悉一點。”

    “行,我給你發定位,你趕緊的吧。”翟主任立刻說。

    時間耽誤不了,顧初語收到定位。

    巧了,就在南苑,只不過是在最靠後面的大平層,8樓。

    顧初語換了身衣服,着急忙慌往後面跑。

    到了翟主任發的位置,她在樓下按門鈴。

    很快,可視電話裏就出現齊恆焦躁的臉,“哪位?”

    顧初語把連對着鏡頭,“你好先生,我是白天給澤澤看病的醫生,我姓顧。”

    齊恆看見顧初語的臉,臉色更冷,“誰讓你來的?”

    顧初語這會都顧不上計較他的臉色,飛快的說道:“先生,我是醫生。你可能瞭解澤澤,但是我更瞭解病症,您還是讓我看看澤澤,否則受罪的還是他。”

    齊恆想拒絕,但是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啊啊啊啊!”

    齊恆臉上閃過一抹慌亂,盯着屏幕裏未施粉黛依舊漂亮的過分的臉蛋,咬牙按了開門鍵,“密碼是八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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