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的是時間隔的時間太久了,顧初語都已經記不得這些人的名字。</p>

    連他們的臉都已經淡忘了。</p>

    那些人看着顧初語回來,一個一個議論紛紛。</p>

    顧初語這些年也變化了不少,結婚幾年,街坊四鄰都有很多都認不出來顧初語是誰了。</p>

    尤其是顧初語身後的男人,壓根都沒有任何印象。</p>

    他們一個個好奇的伸着腦袋,可也沒有一個人走上前去詢問。</p>

    終於走到了顧初語故居的門口。</p>

    門上還有顧初語上小學的時候,在門上亂塗亂畫的那些痕跡。</p>

    字跡早已經斑駁了,只是顧初語看着,還是恍惚的回憶到了以前。</p>

    裴恩均把鑰匙插了進去,緩慢的轉動着。</p>

    畢竟有些年沒有開過這個門,有些難開。</p>

    轉了好幾圈才能打開。</p>

    打開門後,顧初語走了進去。</p>

    家裏還是以前的模樣,一貧如洗。</p>

    罕見的是,地上還算乾淨,已經沒有隨處丟棄的那些酒瓶。</p>

    只有大門還鎖着,走進院子裏,其他的幾間房門早已經生鏽,輕輕一推就開了。</p>

    屋子裏面的傢俱都已經老化,上面不知道結了多少的蜘蛛網。</p>

    顧初語掀起來單子,立馬蕩起了很多的灰塵。</p>

    裴恩均拉着她後撤了一步。</p>

    等到屋子裏的灰塵小了,顧初語這才進去。</p>

    房間內算不上乾淨整潔,只是空間狹小,東西也很少,所以一眼就看得見所有的東西。</p>

    裴恩均仔細的尋找了幾番,並沒有在家裏找到任何有關安瑜悠的蛛絲馬跡。</p>

    他也不好去問顧初語,只好跟在顧初語的身後。</p>

    顧初語推開了小小的自己曾經住過的那間房子,屋內只有一張牀,一個書桌。</p>

    桌子上還擺着幾本書。</p>

    是她年幼的時候爲數不多的閱讀物。</p>

    顧初語又看了看,並沒有在家裏面看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p>

    所謂的線索,其實也是寥寥。</p>

    裴恩均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p>

    按理說,街坊四鄰應該有認識安瑜悠的。</p>

    可偏偏,這個女人消失了20多年。</p>

    連一點痕跡都沒有。</p>

    戶口也早就銷戶了。</p>

    甚至家裏面的其他信息全都是保密狀態。</p>

    裴恩均也一籌莫展,一邊找着線索一邊嘟囔着,“真奇怪,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了,戶籍那邊也沒有任何的線索。”</p>

    顧初語聽到了這句話,原本正在看着櫃子裏自己小時候的照片,拿着相框,整個人有些憤怒。</p>

    有些人就不配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p>

    像顧嶽這樣的人,結了婚有了孩子有什麼用?</p>

    不過是把自己的痛苦強行的轉移到另外兩個人的身上。</p>

    爲人父母又不需要考試。</p>

    對某些人來說又是多麼的不公平。</p>

    裴恩均看得出來顧初語有些上頭,聽到吧唧一聲,站在那兒也有些不敢吭聲了。</p>

    “還能有什麼樣線索?難道真要找到這個人,然後恢復她和顧嶽的事實婚姻?”顧初語說完,不斷的冷笑,心裏是百分之百不樂意的。</p>

    雖然她自己心裏也很恨母親,可是不代表着願意母親回到這樣的地方受苦。</p>

    顧嶽,這個男人就是個垃圾。</p>

    “是,回去我就推掉這個案子。”裴恩均連忙接着。</p>

    他就不該接這個案子,也不該趟這趟渾水。</p>

    現在還惹了一身騷。</p>

    惹來了顧初語那些不愉快的回憶真是麻煩。</p>

    顧初語放下了相框。</p>

    她還記得,這個照片還是有一次村裏面組織照相,憑超市的購物小票纔可以照相。</p>

    她哪裏有錢買東西只能在門口不斷的撿小票。</p>

    好不容易撿到了一張面額大的,那人終於纔給她照了一張相。</p>

    於是,這是他爲數不多的回憶。</p>

    當然,還有哥哥。</p>

    那個時候因爲撿小票耽誤了回家的時間,還被爸爸毒打了一頓。</p>

    媽媽和哥哥都護着她。</p>

    只是,照片的年代已經很久遠了,黑白照片也早已斑駁,看不太清哥哥的模樣了。</p>

    顧初語放下了相框,然而相框的腿卻斷了。</p>

    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p>

    裴恩均還以爲是她故意給扔在地上的,頓時嚇得不敢吭聲。</p>

    顧初語看了一眼地上,接着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口中喃喃地說道,“連老天爺都不願意讓我回憶。”</p>

    說完,顧初語又苦笑了一聲,這次連照片都懶得撿了。</p>

    她伸腿一踢,把照片踢到了桌子底下。</p>

    然而,就是這一踢。</p>

    照片背面露了出來。</p>

    背面上有一行清秀的字體。</p>

    裴恩均好奇的撿了起來,再看清楚上面的字體之後,整個人愣住了。</p>

    顧初語也好奇的湊過去。</p>

    看到上面的字,整個人愣在了原地。</p>

    似乎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一般,顧初語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反應。</p>

    初初,媽媽對不起你,只是媽媽也很無奈,只能帶着哥哥走了,以後媽媽有能力了會回來看你的,千萬不要記恨媽媽。</p>

    裴恩均看了一眼顧初語,到底猜測到了什麼?</p>

    顧初語有個哥哥。</p>

    媽媽帶着哥哥跑了?</p>

    留下來年幼的她,一個人面對父親的打罵?</p>

    可看着照片,上面的顧初語,好像只有三四歲。</p>

    這也太……</p>

    裴恩均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話語才能安慰顧初語,只能保持着沉默,一句話都不吭。</p>

    顧初語眼眶有些酸,可是卻固執的不願意讓眼淚流下來。</p>

    半晌,她才換換開口,“屋裏面的灰可真髒的慌,我先出去喘口氣。”</p>

    說完,顧初語捏着照片離開了屋子。</p>

    裴恩均也知道在屋子裏找不到什麼別的有用的痕跡了,只是隱隱的有一種大膽的猜測。</p>

    看顧初語這不急不緩的態度,難道是已經找到媽媽了?</p>

    否則的話,這件事情在她心裏永遠都是一種遺憾。</p>

    顧初語卻閉口不提,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p>

    裴恩均走了出去,看顧初語在牆邊站着,已經沒有剛纔那麼憔悴了。</p>

    牆邊夏天的時候應該長了很多的草,現在只剩下了枯草,七零八落的趴在地上,等着來年畫做一趟春泥。</p>

    牆上也有很多的痕跡。</p>

    依稀能夠辨認得出是一家四口,手牽着手的樣子。</p>

    似乎天上還掛着風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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