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一個想要關心妹妹的哥哥而已。
有什麼錯？
傅明舟今日實在是無所事事，被管家這麼一說也不好意思繼續在門口溜達。
他只好開口，“收拾一下過年的東西吧，回去看望一下母親他們。”
管家遵命，又吩咐着手下的人開始收拾過年需要的東西。
同時也在安排假期。
別墅這邊總不能沒有傭人服侍，還是需要有人值班的。
……
醫院。
顧初語走出來之後，看着今日的天空格外湛藍。
苗苗被葉妄接走，而她自己。
因爲上次的事情還被醫院停職，關於公司的那些危機也幫不上什麼忙。
一個人呆着反倒覺得無所事事。
顧初語沒曾想，自己一出門竟然碰到了馮雪語。
她對這個向來高傲慣了的女人，並沒有想象中的敵意。
相反，每次看到這個女人柔情似水的目光的時候，心中總會多一絲憐憫的感覺。
顧初語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源自何處。
但是，她確定，馮雪語和她身上，有着很多的共同點。
馮雪語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顧初語。
顧初語本不想打招呼，也只好硬着頭皮開口，“真是好巧。”
馮雪語把挎在肩上的包拎在了手裏，臉上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不是很巧，是我一直在這等你。”
她在醫院樓下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就是爲了等顧初語出來。
顧初語皺眉，看着馮雪語一副坦然的樣子笑了笑，有些莫名其妙。
她也在下意識的防備着馮雪語。
看不透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顧初語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疏離的開口就，“我想我們並沒有太多的交集。”
馮雪語把散落在額前的碎髮，別到了耳後。
“找個地方坐一坐吧，我想和你談一談。”
聽着這溫柔的話，顧初語皺了皺眉。
溫柔刀，刀刀致人命。
她向來很牴觸這種人的接近。
尤其是明知道對方或許帶着別的目的接近的人。
沒等顧初語拒絕，馮雪語已經率先一步朝前走着。
她也不管顧初語聽到沒有，輕輕的嘟囔了一聲，“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
顧初語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又跨步朝前走了兩步。
沈輕現在已經確定去了德國。
國內，馮雪語又沒什麼助力。
大庭廣衆之下，馮雪語也做不了什麼。
顧初語放心了，快步走了兩步跟在了馮雪語的身後。
剛好醫院附近就有一個較爲高檔的咖啡店。
馮雪語走進去，直接坐在咖啡店，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點了兩杯卡布奇諾。
顧初語頓住。
連口味都是如此的相似，穿衣風格也是很相近。
說馮雪語是刻意模仿她，也不足爲過。
只是這樣的美人少了一種靈動的美，處處都帶着一種刻意感。
見人很快就把兩杯卡布奇諾端上了桌。
馮雪語輕輕的抿了一口，接着皺起了眉頭，“其實過了這麼久，我還是不太喜歡這個咖啡的味道。”
顧初語卻是很喜歡。
只是……馮雪語明明不喜歡，爲什麼還要點這個咖啡？
看到顧初語疑惑又單純的目光，馮雪語笑了笑。
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活得最輕鬆的。
知道的太多的人，活得很累。
“這幾年以來我一直在模仿你，穿衣打扮，甚至舉手投足之間都會模仿你的神態，只可惜，他依舊把我當做一個替身，從來沒有在內心深處真的在乎過我。”馮雪語又抿了一口咖啡，音調變得很低。
雖然並沒有提名字。
但顧初語知道，馮雪語是在說沈輕。
她竟然從來不知道馮雪語對沈輕用情至深。
以之前的那些調查來看，馮雪語是被強迫的禁錮在沈輕身邊的。
沈輕對馮雪語……也從來都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甚至只當做她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顧初語滿是不解的盯着馮雪語，她終於知道那種同情感來自於何處了。
她對沈輕，向來都是我行我素。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可以明確的表達着自己的拒絕。
而馮雪語不一樣。
這個女人內心深處深深的愛戀沈輕。
馮雪語說不出來半個不字。
也不捨得沈輕受委屈。
一直隱忍着，承受着。
因此，顧初語看到馮雪語的時候，就像看到了另外一個曾經委曲求全的自己一樣。
顧初語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有些心疼的說着，“沈輕對你又不好，更何況這個人向來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又何必爲難自己？”
馮雪語也想不明白。
剛開始被沈輕注意到，是因爲她有一點點像顧初語。
就爲了這一丁點的像，所以把他困在了身邊，起初她也反抗過，抱怨過，打罵過沈輕。
後來都變得習慣了。
習慣真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東西。
她不敢逃離沈輕，也不願意逃離他了。
他已經成爲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再也無法缺失。
馮雪語對顧初語，雖然不喜歡，但也恨不起來。
她西施效顰了這麼多年，早已成爲習慣。
顧初語不愛沈輕，可是沈輕愛着顧初語。
她愛沈輕，所以一無所有。
馮雪語苦苦的笑了兩聲，只覺得這個世界格外的嘲諷。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非要往前湊。
怪不得顧初語那麼討厭沈輕。
馮雪語抱着手中的咖啡，不曾在喝半口，只是卻未鬆手。
已經成爲習慣的東西，一時半會是沒辦法改變的。
馮雪語攏了攏頭髮，“今天來是也告訴你一件事情。”
顧初語警惕地盯着馮雪語。
不知道馮雪語是刻意的在傳遞什麼假消息，還是真的因爲往昔已逝，想要用這樣蠢笨的藉口想要矇騙過她。
“沈輕得了絕症已經要不久於人世了，你們也沒有必要大費周折的去對付他。”
“我想這樣拙劣的藉口就不用說了吧？”顧初語冷冷的笑了一聲。
明明是沈輕策劃了那麼多事情。
現在，馮雪語竟然告訴她，這個惡人馬上快要死了。
可真是搞笑。
真真應了那句話，往昔已逝，靜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