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喜歡喝咖啡麼?”
“我不喜歡喝不代表你可以不準備我的份兒啊,我是客人啊,哪兒有主人自己在那邊喝着飲料卻不給客人倒杯茶的道理?”
“可我又沒把你當客人啊。”許嘉璐說道,“哪兒有上門來卻什麼禮物都不帶,反而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往別人牀上一趟的客人?”
“我和你是什麼關係呀,還用得着那麼講究麼。”
“既然用不着那麼講究,那我幹嗎還要幫你倒茶泡咖啡?想喝就自己去弄啊。”
“……”
知道自己大概是在口頭上佔不到什麼便宜之後,柳煜就放棄了這個話題,轉而說道:“好了,說正事吧,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你先說吧。”
“可我還沒想好怎麼說。”
許嘉璐白了柳煜一眼,她已經受夠了柳煜的這種無理取鬧,雖然她早就知道了柳煜是這種喜歡和人唱反調的性格,但很對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地想揍他。
她從書桌上整理出來一疊文件,遞給柳煜,說道:“這是我根據最初期的實驗體資料整理出來的,在這個基地所進行的實驗裏所有和你有所關係的人。”
柳煜取過來一看,人數還不少,居然有十多個人。
不過再仔細看下去,就會發現其中有些人雖然和自己存在着某些關聯,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關係,甚至其實和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比如說這個叫楊凱的,貌似是自己母親的初中語文老師的弟弟的兒子——這種複雜的關係也能和自己扯到一起去?
柳煜驚奇地問道:“像這種人你都是怎麼找出來的?”
許嘉璐淡淡地回答道:“我有他們全部的初期資料。”
“可那些資料上總不至於寫了他姑媽的其中一個學生的兒子叫柳煜吧?這種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關係是怎麼被你挖出來的——你把他的具體資料給我看看。”
許嘉璐乖乖照做,柳煜接過那薄薄的三張卻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的紙,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上面幾乎記錄了這個楊凱從出生開始,一直到被綁架進這個實驗以前,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任何行動,以及人際關係等等都記錄地一清二楚。
但柳煜怎麼看,都沒看出來那裏寫了他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最後他才終於找到一條線索,在人際關係那一欄中有楊凱幾個親戚的名字,記錄了他的姑媽曾經在哪一所中學職教。
柳煜隱約回憶起,自己的母親似乎也提到過她曾經在那個中學念過書。
“我的資料上難道寫了我媽是在哪一所中學讀的書?”柳煜問道。
“那倒沒有,不過你忘了麼,當年我念初中時,就是阿姨幫我安排進那所學校的,那時候我就知道阿姨也是那個地方畢業的了。”
許嘉璐口中的阿姨就是柳煜的母親,柳煜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回事。
“我說,像這種人,我完全都不認識啊,你把他們找出來也沒什麼用。”柳煜翻看着後面好幾個自己完全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傢伙,突然想到,要是每個人和自己的關係都是像楊凱那麼複雜,那許嘉璐究竟是花了多少精力才把這些人和自己那麼麻煩的關係給全部捋清楚的?
他向許嘉璐招了招手:“過來。”
“幹嗎?”
“你過來。”
許嘉璐慢慢走到牀邊坐下——這個無恥的混蛋一進門就霸佔了自己的牀。
溫暖的手掌覆在自己的腦袋上,輕柔地撫摸着,充滿了寵溺與關懷的意味。感受着這已經不知多久沒有過的溫暖,許嘉璐險些流下淚來。
“你做什麼!”她怕自己的窘態被柳煜看到,幾遍心中還希望這隻手多撫摸自己一會兒,但還是趕緊將其甩了開去。
柳煜笑着說道:“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這麼摸你頭的麼?”
“那是以前。”許嘉璐嬌嗔道,“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她紅着臉詳裝生氣的樣子惹得柳煜哈哈大笑,柳煜知道這是許嘉璐在向自己撒嬌,因此對她的拒絕也是不以爲意。
“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許嘉璐羞怒道。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柳煜停住笑聲,將手中的資料還給許嘉璐,說道:“這幾個人裏面,只有五個是確實和我有接觸的,其他人都是些沒什麼大不了的關係,基本可以不用考慮了。”
“哪五個?”
“周煌、方雲、秦雨、陸佳怡、洛梓軒——其實還有個楊欽纔對。”
許嘉璐將這個五個人的資料抽出來,放到另外的文件夾裏。她很識趣地沒去追問楊欽的事情,儘管單從資料上看,她找不到楊欽和柳煜之間任何的關聯。
更準確的說,其實楊欽的資料是不全的,在她十六歲之前的資料完全是空白,連父母是誰都不清楚。如果柳煜和她真的有什麼關係的話,大概就是在那段資料空白的時間內產生的吧。
簡單地整理完資料,許嘉璐又說道:“上週很不湊巧你沒回來,我遇見周煌了。”
“誒?”柳煜一愣,“那傢伙回來了?之前我去找過他,但沒找着。”
“我知道,所以我特地叫住他和他談過了,那傢伙似乎也在找你。”
“你怎麼知道我去找過他?”柳煜關注的反而是這個問題。
“你不是用我的電腦查過資料麼,說是想知道一個人的房間號。”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查的是他的房間號?”
“你覺得呢?”許嘉璐眯起眼睛來看着柳煜。
柳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個激靈從牀上坐了起來,目光在電腦周圍掃了掃,最終鎖定在了窗臺的盆景上。
“你該不會告訴我,哪裏有攝像頭吧?”他心驚膽戰地提問道。
許嘉璐不答反問:“說,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
柳煜張着嘴,卻沒出聲。
見鬼,不是兩週前剛花了半天敲出來過麼,怎麼這就又給忘了,只記得自己好像是試了很久,貌似是一年中挺靠後的一個日期。
見柳煜這樣子,許嘉璐當然知道這傢伙又給忘記了,氣的直接揮動粉拳往他身上砸去,罵道:“混蛋,混蛋!這纔多久,你竟然又給忘了,你根本一點都不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