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煙雨行殺 >第十一章 無望無情
    一騎行千里,北湛被舒亦云召回堂中,舒亦云看着北湛淡淡地說道:“月笙壞了堂規,尋了私仇,現在她已經不是堂中之人,你向來與她最要好,對她也定熟悉,現在派你去行使這個任務,一定會完成得很好!現在我就派你去把她殺了!”

    北湛猶豫,舒亦云看着他猶豫不定的樣子,定是因爲與月笙長久相處生了感情,舒亦云說道:“假如你真的下不了手,那我就派漆梧去執行這個任務。”

    北湛害怕別人對月笙造成傷害,至少他自己去可以放過她一命吧!自己願意用一命換一命。

    他立馬回答舒亦云道:“我去!我去殺了月笙!”

    “很好!你去吧!”舒亦云朝北湛揮了揮手,讓他去執行這個任務。

    無望崖,月笙與北湛持劍相向。

    “月兒,跟我回堂中,我自會想辦法求堂主饒你一命的。”北湛像是哀求一般說道,他不希望看到眼前他視她爲生命的人就這樣死去。

    “我自知破壞了堂規,從此便再無回頭之路,我的命格註定是孤寡一生,當我背叛殺手堂的那一日起,我便知我們終有一日會用這樣的方式相見。提劍!我們不是曾就立下約定,要一決高下,如今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說完,月笙提劍朝北湛刺去,絲毫沒有留下一絲情意,劍鋒凜冽無情,重重地劃破北湛的手臂,劃過的一瞬,血竟沒有立即從北湛的手臂滲出,直到殤月停下腳步,北湛的手臂上才迅速地滲出大量鮮血,這世上竟有如此鋒利的劍,讓人一時察覺不到傷痕。

    “看啊!小時候你不如我!現在你還是不如我!提劍吧!”月笙說道。

    “我就知道我在你心中毫無分量!好!那就提劍吧!”北湛眼神哀傷道。

    刀光劍影,兩個身影在崖上飛舞起來,風吹得很甚,崖上的梨花被風一吹,吹得滿天都是,慢慢地落在這兩人的身上。

    北湛提劍朝月笙刺去,他的劍向來快,只是遇到月笙,再快的劍也變得遲鈍起來,他害怕他的劍會傷到眼前這個重要的人。

    朝月笙刺去時,月笙並沒有躲,她知道破壞了堂規,便是無義,辜負了舒亦云這麼多年的恩情,她任由北湛刺來,要死便死在北湛的手上也好,她想着。她佯裝要躲的樣子,卻遲疑了半分,北湛看着遲疑的月笙,他已經緩慢的劍就要刺在月笙的胸口,他收回了劍,那快無比的劍刺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灰白的衣裳上劃出了一道大大的血痕,血正不停地往外冒。

    月笙放下劍跑到躺在地上的北湛身旁,流下了眼淚:“你爲何要這樣做?”

    “快走!月兒!我沒事,無礙的!堂主不會傷害我的!”北湛臉色漸漸慘白道。

    “對不起!”月笙歉疚地說道。

    “快走!殺手堂的人馬上就要來了!”北湛大喊道。

    月笙一滴眼淚落在了北湛的臉上,她聽到馬上來崖上的馬蹄聲,她拾起地上的劍離開了。

    看着月笙離去的身影,北湛笑笑。

    有一種感情,即使使你受着傷,你還是依然會堅持着,不外乎其他,只是因爲自己喜歡,傷也罷,痛也罷,都是自己的選擇。

    北湛是被影殺堂的人用擔架擡回堂中的,潔白的擔架也被他的鮮血染紅了,大片大片,點點滴滴,好像是用血在畫一幅山水畫一樣。

    北湛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在他的夢中,月笙那顆滾燙的淚水還殘留在他的臉上,好似夢一般,他看着月笙通紅的眼睛,心裏是被萬劍刺穿,痛得五內翻騰,肝腸寸斷。

    不知何時這情根早已深種,愛讓人有了軟肋,又好似有了鎧甲,千軍萬馬在面前也不怕,只怕一個人在眼前落淚。

    舒亦云看了擔架上昏厥的北湛說道:“小北看來是愛上那個丫頭了……這個任務他做不了……真是一個無用的廢物,快傳漆梧來,這個任務交給他!”

    北湛醒來,他那蒼白無力的臉看着舒亦云,他輕輕抓住舒亦云拖地的衣襬,哀求道:“堂主,求你不要殺月兒,求你……”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哀求,會讓自己失去一切的尊嚴,變得無比的卑微,可是爲了月笙他什麼都願意。

    舒亦云眼光清冷似水:“你看看你,本就舊傷未愈,現在又添新傷!這半身的武功已經廢了一半!你覺得你這樣做值得嗎?!”

    北湛虛弱地笑笑道:“值得!爲了月兒一切都值得!”

    “即使她不愛你?”舒亦云問道。

    “對!即使她不愛我!我也無所謂!”北湛狂笑,他許是情緒激動,竟然從口中猛然吐出來一口血,接着又是狂笑。

    然後他又再次陷入昏迷。

    舒亦云無奈地搖搖頭,嘆息世人對感情的愚昧,可是他又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又有什麼資格來嘲笑別人。

    舒亦云看着擔架上的北湛,朝一旁的侍從輕輕揮了揮手並吩咐道:“讓堂中的上等郎中好好替他看看,一定要把他醫好了。”

    侍從聽從舒亦云的話,把北湛擡出了議事廳。

    舒亦云召了漆梧道:“漆梧,你去把月笙給我帶回來,不許傷她分毫,我要見到她這個人。”

    漆梧跪在地上,點了點頭便退下了。

    月笙俯身於議事廳的屋檐上,她看着爲她受傷的北湛,堅硬冰冷的心臟竟然一時間變得溫熱起來,從未流過淚的她,第一次爲北湛流淚了。

    許是日以繼夜的相處,許是相濡以沫的朝夕相對,她這塊寒冷的冰塊漸漸有了變化,她以爲她一輩子都不會流出淚來,一輩子都不會與尋常女子一般會有感情,然而她錯了,她發現原來自己還是不瞭解自己。

    ……

    ……

    一騎千里,星河和白澤騎着馬一日便到了影殺堂。

    星河打算今日滅掉這個臭名昭著的幫派,一切代價他都在所不惜。

    他和白澤騎着馬一起衝進影殺堂,影殺堂的門被燼滄一下化成了幾片,碎裂在地上。馬兒停在殺手堂的內院,不敢前行。這時,刷的一聲,一大羣身着黑色的殺手拿着劍把白澤和星河包圍起來。

    星河這時候殺興正起,正好這些人出現,可以用來磨磨他的劍刃,燼滄許久不見血,也快要變得鈍起來,他看着馬下黑壓壓的一片人,輕蔑一笑:“看啊!你們要來祭我的劍,我很歡迎!來啊!讓我殺個痛快!”說完飛身下馬,他一拍馬屁股,馬兒飛快朝前奔去。

    白澤飛身下馬,背對星河,他對星河說道:“你的身後便交給我!”

    那羣殺手中一個帶頭之人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來影殺堂!”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