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舟沒有說話,只是放在憶鳶肩頭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君晏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侷促不安地等待着宣判。
暮舟看到了他的緊張,衝他擠出了一個蒼白的微笑:“大殿下,這件事情我們地府不怪你,閻羅體內被人下了惡咒,非死不可解,我知道你是爲了救尾巴纔會動手的,如果不是你,尾巴估計早就被閻羅吸乾靈氣而死了,你救了她,就等於救了我們整個地府,所以你是我們地府的恩人。“
君晏沒想到暮舟會這樣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就在這時,水牢外傳來了轟轟烈烈的打鬥聲,由遠及近。
水牢門口閃過了一白一紅兩道身影,雲樓和解無茶從水牢門口一直打了進來,法術碰撞的聲音頓時充斥了整個水牢。
“阿茶。”君晏開口叫住瞭解無茶,解無茶運氣,一掌推開了雲樓,閃身飛到了君晏身後。
雲樓也收了手站在了憶鳶身前:“你沒事吧?爲何身上如此多血跡?”雲樓雙眼一下子就紅了,他赤目瞪向君晏:“你對她做了什麼?”
憶鳶伸手拉住了雲樓,搖了搖頭:“我沒事,這血不是我的。”
站在一旁的暮舟看到雲樓,衝他抱拳拱手:“戰神殿下。”
雲樓這時注意到旁邊的地府衆人,手持方天畫戟直指君晏和解無茶:“你們還有什麼好狡辯的,我地府衆人在你冥界水牢找到,你們還要說與此事無關嗎?”
憶鳶一時間覺得世界天旋地轉,他們的聲音都太過吵鬧,她不想再糾纏下去了:“既然人已經找到了,那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雲樓有些詫異:“你不想報仇了嗎?冥界很顯然與這次的事情脫不了干係,難道是因爲他?”他憤怒地指着君晏。
蔓蘿見憶鳶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力氣,連忙扶住她:“雲樓哥哥,不是這樣的,小花仙現在狀況不是很好,我們先回去吧,等回到了天界,我再跟你解釋。”
“想走?跑到我冥界大鬧一通,這樣就想一走了之了嗎?”解無茶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滿臉的不忿。
“阿茶。”君晏喝住了要發飆的解無茶,解無茶哼了一聲,不甘心地往後站了站。
雲樓面色鐵青,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憶鳶,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最終還是下令撤退,地府的所有人都被一起帶離了冥界。
君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憶鳶被他們帶走了,卻只能在原地站着,什麼都做不了。
很快,冥界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解無茶看君晏依舊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深深嘆了口氣,對旁邊的兵將命令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一時間,諾大的水牢就只剩下了君晏和解無茶二人。
“哥哥,你是不是怪我?”解無茶臉上第一次露出不安的神情。
君晏沉默了片刻,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阿茶,這個事情你怎麼看?”
解無茶哼了一聲:“除了他還能有誰?這麼瞭解我們冥界的薄弱之處,陷害都陷害得這麼無聲無息。”
“你派人去找過了嗎?”君晏眼簾低垂,從懷裏掏出了手帕,把落九天拿起來認真擦拭着。
“找了,沒找到,不過前段時間我大部分人手都派出去找你了,其他事情都放在後面了。”解無茶伸手拍了拍君晏的肩膀。
“嗯。”君晏點了點頭:“接下來該反擊了,不能再任人拿捏了。他,還是繼續要找的。”
“我知道,回去歇着吧,你纔剛剛醒過來,又經過了這麼激烈的戰鬥,身體還喫得消嗎?”解無茶有些擔憂地看着君晏。
“我沒什麼,我只是擔心...”君晏望着遠處,天界人的身影早就看不見了。
解無茶嘆了口氣:“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你怎麼就...雖然你不願意承認,但是你身上可是有婚約的,就算最後這個婚約不作數,但是現在你們之間...”
君晏苦笑了一下:“可能這就是我的命吧,我只希望早日找到殺她姑姑的兇手,好讓她好受些。”
“那我們還找天帝嫡女嗎?有她在我們手裏,也更有把握一些。”解無茶詢問君晏的意見。
“也得找,如果沒有這個籌碼在手中,我們怎麼去跟天帝要人?也不知道這個天帝嫡女在他心裏是個什麼地位的存在,但願他還是愛這個女兒的,這樣我們的勝算也大些。”君晏想到失憶的時候看過的那本書,心裏對這個天帝是越發的不屑了。
“但願吧。”解無茶無言,他一直都知道天界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纔不願意跟他們有瓜葛呢。
“不好了不好了,大殿下,二殿下。”說話間,一聲慌忙的女聲從水牢外傳來。
緊接着,一個丫鬟模樣的小姑娘踉踉蹌蹌地衝了進來,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小環,怎麼了?是不是母親怎麼了?”解無茶看清來人之後,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他連忙上前扶起小丫鬟。
“王后,王后她又犯病了。”被喚作小環的姑娘聲音顫抖地說着。
君晏和解無茶互看一眼,一齊衝了出去。
“該死,我們要早日抓到那個混蛋,要不是他給母親下毒,母親怎麼會如此痛苦?”解無茶氣得狠狠握緊了拳頭,指節咯咯作響。
君晏也是一臉懊悔:“都怪我,當時發現了他不對勁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的,如果不是他給母親下毒,是怎麼能控制她這麼多年的?是我太大意了,只想着不要打草驚蛇,沒曾想他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這怎麼能怪你?如果你不戳穿他們,難道真的要娶那個天帝庶女嗎?我冥界的王妃豈是什麼人都能當的?”解無茶自然是站在哥哥這邊的。
兩人邊說着邊往王后宮裏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