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柔看着遠處走來的元修和元侒感嘆。</p>
“也不見得。”趙芙苗擡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把裝魚食的盒子放在旁邊。</p>
“要不要去竹香院？”</p>
“去啊，反正也沒事做。”林鈺柔雙眼發亮地看着她：“三嫂你是又準備做什麼好喫的嗎？”</p>
“不知道，看看有什麼再說吧。”說着就帶着人走另一條路往竹香院去了。</p>
“書墨，你去墨梅院說一聲，我和四王妃在竹香院用膳，他們自便。”進了竹香院，趙芙苗突然開口。</p>
“是，王妃。”書墨迫不及待的就轉身。</p>
“你就留在那邊伺候四王爺他們吧。”趙芙苗看着她恨不能飛過去墨梅院，心裏面有些不舒服。</p>
“是。”書墨胡亂點點頭，滿心滿眼都是可以和王爺待在一塊。</p>
“你這丫鬟也不是省心的啊！”林鈺柔看着那丫鬟腳下生風，幾個眨眼就不見了。</p>
“本來就是元修身邊伺候的，非要送到竹香院來，估計自己不好意思收到房裏，是想讓我做主給她開臉？”</p>
趙芙苗不是很確定，但是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漸漸確定就是這麼回事。</p>
沒想到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三王爺，也有這麼一面，不然這王府那麼多人，爲什麼偏偏要把身邊的大丫鬟送過來？</p>
“啊？不會吧。”林鈺柔不信：“就她那樣，三王爺怎麼可能看得上？”</p>
“就四王爺那兩個小妾還長得千嬌百媚呢，那丫鬟長得雖然不差，但也沒多漂亮啊。”</p>
趙芙苗看着她：“你要知道，王八看綠豆還能看上眼，有什麼不可能的。”</p>
“你說的也對。”林鈺柔想了想，雖然沒遇到過，但是也聽過上京裏有哪個俊秀的男子娶了個姿色平平的女子。</p>
“不過世人大多還是喜歡漂亮的女子吧。”林鈺柔看着趙芙苗洗手挽袖子，拿起菜刀準備片魚，也過去跟着搭把手。</p>
“話本上那些男子和女子大多俊秀漂亮，我就沒見過醜的。”</p>
“你也說是話本。”趙芙苗片了兩片就交給廚師了，她真不太會這些，以前想喫什麼，就跟皇帝翻牌子一樣，外賣上應有盡有，什麼都不需要她操心。</p>
“你見過幾個大家閨秀、千金小姐就帶着一個人出門的？”</p>
趙芙苗聞了下洗乾淨的手，還是覺得有魚腥味，又泡水裏了：“就是農家姑娘出門，還要家中長輩兄弟陪同出門，而且私定終身聽起來是多麼情比金堅。”</p>
“有什麼不對嗎？”林鈺柔不解，雖然待嫁閨中時，家中爹孃不讓她看那些話本，可是總有辦法的不是。</p>
“那我問你，姑娘年輕漂亮還有豐盛的嫁妝，換做哪個人不喜歡，更何況是窮書生？”趙芙苗坐在紫晴給她搬過來的凳子，不緊不慢地搓手。</p>
“科舉求學耗費巨大，既得了大筆錢財不說，還得了美嬌娘，那麼過個三年五載或是十年八載的，書生考取功名，曾經的美嬌娘因爲柴米油鹽熬成了黃臉婆，嫁妝也所剩無幾。”</p>
“你覺得，這個時候書生再想起髮妻婚前就和自己私定終身，會怎樣想？”</p>
趙芙苗是十分厭棄那些花言巧語騙了女孩子，結果又把人甩了的男人。</p>
很多事情不能全怪一邊。</p>
林鈺柔聽得目瞪口呆，她雖然出生武將，行事作風已經算大膽放肆了，沒想到她這三嫂更厲害。</p>
“書生金榜題名，功名加身，身邊圍繞着的全是貌美如花的嬌妾，只會覺得髮妻不守婦道，給他丟臉。”趙芙苗說完擦乾手上的水。</p>
“說不得還要懷疑，他在外求學這麼長時間，髮妻在老家是否真的盡心照顧老人，有沒有做出格的事。”</p>
趙芙苗到底記得這是在古代，有些話不能直接掛在嘴邊，不過一轉頭見林鈺柔目瞪口呆的模樣，皺眉：</p>
“怎麼，覺得我說的不對？”</p>
“不……不是……”林鈺柔扶着身邊丫鬟玉翡的手，按了按額頭：“三嫂你說這話太過直白，可不能讓外人知道，那些文林學子怕是要打上門來。”</p>
“我說的不過是事實罷了。”趙芙苗以前寫的小說不多，但是對古代三妻四妾還是知道的。</p>
雖然說男子想要三妻四妾的條件看起來繁多且複雜，但古代不是還有通房丫頭？</p>
通房丫頭不妻不妾，不喜歡了就遣送出府，回頭又買進來一大批。</p>
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人爲了鑽空子，堪比拿顯微鏡找螞蟻。</p>
趙芙苗以前想找一個能對她好的人，最好能做彼此的唯一，結果莫名穿到這個古代，還嫁給一個能合法三妻四妾的王爺。</p>
老天簡直就是看不得她好。</p>
“再說了，你見過哪個話本不是寫到他們力破艱難走在了一起就結束了。”</p>
趙芙苗嘆氣：“婚後的菜米油鹽，他們怎麼不寫出來？要不就是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箇中艱辛那些書生估計也不屑與寫，只想看他們想看的。”</p>
“也是。”林鈺柔點點頭，仔細想起來，好像確實是這樣。</p>
“走吧，別想了，一會我們喫酸菜魚。”</p>
趙芙苗不想在廚房多待，本來想去看看小滿怎麼樣了，但是想着有客人，也不大方便，就帶着人在主屋泡茶。</p>
林鈺柔看着行事作風大膽放肆，但身爲貴女，該學的都學了，調的一手好香。</p>
趙芙苗看着她拿了個東西按幾下，香爐就潔白一片，妥妥的一副仕女圖。</p>
而她泡茶的方法，只能算粗魯，堪比李逵和李鬼，真是見者流淚。</p>
“這種泡茶的方法，聽說是南邊興起的一種風氣，沒想到味道還不錯。”</p>
林鈺柔並沒有覺得粗糙，趙芙苗自己也不懂，在她看來扔點茶葉在杯子裏，往裏面倒開水就行了，好不好喝的，她是喝不出來了。</p>
“反正我是覺得比煮湯一樣煮茶好喝。”</p>
趙芙苗至今能想起來那一口煮茶的味道，彷彿油鹽醬醋茶和在一起喝下去，讓人頭皮發麻。</p>
“我也不太喜歡，但是自古以來都這麼喝。”林鈺柔又給自己倒了一杯。</p>
“這不是就有其他喝法了。”趙芙苗挑眉。</p>
林鈺柔捧着茶不接話，往嘴裏塞糕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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