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剛說完,船身被海浪一撞擊,頓時晃了一下,賀言捂着嘴趴在船舷邊大吐起來。</p>

    元修眉頭一皺,趕緊別開臉。</p>

    雖然他是不暈船,但是旁邊有人吐的昏天黑地,還是會影響到他的,沒看賀言身邊伺候的人都臉色發白了嗎,一個個就像是被風吹雨打着的鵪鶉一樣。</p>

    賀言這幾天其實沒怎麼喫東西,喫一點就全吐了,全靠湯湯水水的維持,這會吐也吐不出什麼來,但是那股酸腐的氣味被風一吹,周圍的人都恨不能扔下他就跑。</p>

    奈何人家是主子,他們是下人,還要維持面上的平靜。</p>

    賀言好不容易緩過來,直接癱在甲板上,連呼吸都覺得沒力氣了,眼前一陣陣發黑。</p>

    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了那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鬟,若是她在,自己怕是要被從頭諷、刺到腳了。</p>

    想着無意識的勾了勾嘴角,直接昏睡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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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這邊,趙芙苗再一次回絕了趙蓯蓉的請帖,又讓人給王家去了回帖,然後就開始準備明日待客的事宜來,三王府忙得好不熱鬧。</p>

    二王府裏,趙蓯蓉得知這個消息,氣得要命,抓着被送回來的貼子,直接扔到了水池子裏,看着一鬨而散的錦鯉,只覺得這些魚也在欺負她。</p>

    “柳葉,你找個抄子把那條大紅、色、的魚給我撈上來,今天晚上我就喫它了!”</p>

    柳葉看着混在一起,顏色都差不多的錦鯉,再看看明顯十分生氣的趙蓯蓉,只能嘆了口氣,讓人去撈魚。</p>

    趙蓯蓉就坐在亭子裏,看着下人伸着手去夠魚,好不容易撈上來一條,看着一動不動的錦鯉,趙蓯蓉眉頭一挑:</p>

    “這魚都死了,換一條。”</p>

    那下人好不容易撈上來的,這會又被扔了回去,錦鯉一入水,頓時就擺着尾巴直接鑽、進水裏,不見了蹤影。</p>

    “連條魚都知道欺負我。”趙蓯蓉將手邊的糕點砸進水裏,那些魚一鬨而散後,又聚在一起將糕點喫完了。</p>

    “水邊涼,王妃先回去吧。”柳葉見她氣出得差不多了,趕緊半勸半哄着將人哄回了屋子裏。</p>

    到了正院門口,遇上一身薄紗裙,外面罩着兔毛披風的丫鬟,拎着一個小竹籃,裏面放着一盅湯,搖搖擺擺地往前院去。</p>

    “見過王妃。”玉梅扶了扶鬢角,面上僅上、了淡妝,身上打扮也素淨,看起來清湯寡水,和王府裏其他花枝招展的丫鬟完全不一樣。</p>

    趙蓯蓉斜了她一眼,輕哼一聲就進了正院大門。</p>

    到了屋內,趙蓯蓉想着玉梅那身打扮,又想到了趙芙苗,趙芙苗以前在趙府也是素面朝天,跟家裏有喪事一樣晦氣。</p>

    這王府裏的那些個丫鬟,恨不能連睡覺都濃妝豔抹,半點不讓人,今日怎麼改了性子?</p>

    再想到幾個月前,元佼盯着趙芙苗的事,頓時皺眉。</p>

    元佼這是什麼意思?</p>

    又想着這段時間,元佼總是讓她開賞花會、詩會,以各種名目開宴會,邀請上京各家小媳、婦過來。</p>

    她現在懷了孕,自然就會想向沒有喜訊傳出的趙芙苗炫耀,開賞花會必定會給她下貼子,邀請她過來。</p>

    難不成元佼這是想借着她的手,見趙芙苗?</p>

    趙蓯蓉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畢竟以前元佼總是讓她低調,不能張揚,倒是她過得十分憋屈。</p>

    現在元佼卻從自己的私、庫裏拿銀子,讓她隔三差五就高調的舉辦宴會,怎麼看都不正常。</p>

    而且元佼因爲皇上那邊的旨意,一刻不停的趕回來,到了上京,完全沒有給他洗漱修整的時間,就把人叫進宮去訓斥了一頓。</p>

    惹了皇上生氣,不是更應該低調纔行嗎?</p>

    想明白了,趙蓯蓉瞬間出了一身冷汗,雖然她是看不慣趙芙苗,但是那也是她的嫡親妹妹,並且還嫁人了。</p>

    元佼若真的對趙芙苗有什麼心思,怕是腦子出問題了。</p>

    說遠的,趙芙苗是元佼的小、姨、子,說近的,是他弟妹,雙重身份擺在那裏,元佼他怎麼敢!</p>

    因爲前朝楊妃當寵,將朝堂攪弄得烏煙瘴氣,故而大宋開國後,明令禁止這種違揹人、倫的事情,一經發現覈實,就能直接流放邊、疆了,更嚴重的直接判、死、刑。</p>

    就算元佼是皇上的兒子,向來愛惜羽毛的皇上能允許皇家出這種醜聞?</p>

    屆時,趙芙苗會有什麼下場,她是不知道,但是元佼肯定得不到好。</p>

    而作爲二王妃的趙蓯蓉,怕是得以死明志了。</p>

    摸了摸已經凸、起的肚子,趙蓯蓉微眯着眼睛,她得做好準備纔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得保證肚子裏的孩子平安長大。</p>

    同時,她也慶幸趙芙苗因爲三王爺離開上京,並沒有應邀而來,每次都是以家中無男,不宜出門拜訪爲由推拒。</p>

    若是真的在三王爺不在的時候,鬧出點什麼事情來,趙蓯蓉想想就覺得未來一片黑暗。</p>

    “王妃,晚膳可有什麼想喫的?”</p>

    柳葉讓人去打聽玉梅去了哪裏,另一邊就有人來問晚膳有沒有別的安排。</p>

    王妃懷孕這段日子正好是害喜的時候,每天都有想喫的東西,廚房自然是要先來詢問,以免不喜歡,到時候又鬧着要喫其他的,時間短,來不及做。</p>

    “隨便做一些吧,沒什麼想喫的。”</p>

    趙蓯蓉這會腦子剛轉過彎來,驚懼得肚子隱隱不適,哪還有什麼胃口喫東西。</p>

    再加上這會又不逢年過節的,她就是想讓人找趙夫人來說說話,商討一下對策都不行,只能憋在心裏,自己一個人煎、熬。</p>

    越想越後怕,到後面肚子都疼了,趙蓯蓉纔回過神來,摸着肚子努力平復下心情,儘量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肚子這纔好一些。</p>

    夜裏,趙蓯蓉洗完澡出來,柳葉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元佼去玉梅院子裏的事跟她說了。</p>

    趙蓯蓉將頭髮放下來,一聽這話愣了一下,看着銅鏡裏的自己,也是嬌花一樣的年紀,和那些丫鬟比起來,並不差,可爲什麼元佼總是對她不冷不熱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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