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元帥帶着一肚子氣回來,偏偏元啓明因爲偷、跑出去玩被抓個正着。</p>

    看着被元修拎在手上就走,向自己投來求救目光的兒子,趙芙苗表示她無能爲力。</p>

    誰讓元啓明這麼點背,這幾個月都十分用功刻苦,恨不能點燈到天明的節奏。</p>

    就今天鬆懈了幾分,跑出去找封天明幾人撒、野去了,結果就撞上提前回來的元修。</p>

    這叫什麼,這就叫非酋酋長,正宗的不摻一點假。</p>

    等訓完兒子,元修也也沒那麼繃緊了,和趙芙苗躺在牀、上的時候,突然說道。</p>

    “匈、奴、人越來越不安分了。”</p>

    趙芙苗心裏一驚,側起身看他,就連元修已經睡着了,想來這幾天累極了。</p>

    接下來大半夜,趙芙苗都沒睡着。</p>

    一個勁的在琢磨元修說這話是什麼意思。</p>

    難道邊、境要開、戰、了?</p>

    這幾年匈、奴是越來越囂張,塞在這邊的將、士不知多氣憤,恨不能、擼、起袖子就是、幹。</p>

    奈何朝、廷一味求和,這幾天隨着皇上年紀漸大,越發的不願意有一點讓自己不順心的事情了。</p>

    遇到事情就想盡快擺平。</p>

    趙芙苗猜皇上大概也知道自己身體撐不住幾十年了,想在自己在位的時候,大宋一直是風調雨順。</p>

    大概天不從人願,這邊匈奴已經擺開了架勢,據那邊回來的商人說,一個月前送過去和親的公主,因爲塞外和中原相差太大,水土不服一二十天竟然仙逝了。</p>

    而隨着這個消息在大宋引起轟、動的同時,匈、奴已經兵臨城下。</p>

    這一年涼州的天氣格外好,一個月裏,最少二十多天是炎炎烈日。</p>

    趙芙苗扇着扇子,恨不能抱着冰塊睡覺。</p>

    這天氣真的是太熱了,從入夏以來就沒下過一場雨,天天都是大太陽。</p>

    這麼好的陽光,讓人心慌。</p>

    地裏的秧苗都半死不活的,今年最好的結果,也就能有一把收成,不好的,顆粒無收。</p>

    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上京那邊傳來大型水車發明出來的消息,也無法消除人們心中的恐慌。</p>

    涼州這邊水本來就不多,如今被幾個月的太陽烤上幾個月,喝的水都緊缺起來了。哪裏還有地方的水給地裏的莊稼。</p>

    趙芙苗也愁,覺得這個時候就應該挖運河,把二十一世紀的南水北調工程提上日程。</p>

    可惜,這個建議被元修按下去了。</p>

    如今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再怎麼南水北調,等運河通了,十幾年怕是都要過去了。</p>

    雖說舉、國、之力可能不是大問題,但這事想讓皇上點頭,怕是難。</p>

    皇上如今越大聽不進人的話,只一意孤行願意看到、聽到自己想看、想聽的事情。</p>

    而上京裏,元佼跟元伾和元偲之間的競爭也越發激、烈了。</p>

    今天你拉攏了一個月文官,明天我就去拉攏一個武將,我告、發你一件事,你告、發我兩件事。</p>

    好好的朝堂,愣是弄得烏煙瘴氣的。</p>

    可這些皇上都得彷彿一點都看不大到,只一味想給自己慶生。</p>

    宮裏這幾年孩子是一個接一個生下來,活的下來的,一個也沒有。</p>

    趙芙苗還是從元修跟賀言討論的時候聽來的。</p>

    最大的一個孩子不過活了百日,多一天的都沒有,大多洗三、滿月就沒了。</p>

    大概是被這樣的事情嚇到了,王昭儀這幾年越來越深居簡出,除了平日裏去給皇后請安,其餘時間都是關起門來。</p>

    說到皇后,趙芙苗對她的影響也還是不錯的,在太子獨秀於林的時候,對其他所有的皇子都能一碗水端平。</p>

    可現在太子被廢,軟、禁、在東宮,皇后大病一場,身體就一直不好了。</p>

    “娘,你在做什麼?”</p>

    元啓明如今五歲已經六歲,實歲五歲,在他爹高、壓、政、策下,說話做事也有模有樣的。</p>

    還這麼小呢,換做現代,這麼個小蘿蔔頭連小學都進不去,只能在幼兒園裏撒、潑、打、滾。</p>

    趙芙苗摸着他的衣服因爲出門跑溼、了,讓人帶他下去收拾,並沒有回答他的話。</p>

    趙芙苗還在擔心元修那邊,就聽門房來說趙瑾萱來了。</p>

    聽到這個名字,趙芙苗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誰。</p>

    “她怎麼來了?”</p>

    趙芙苗皺眉,這麼些年,趙瑾萱一次都沒來過,如今怎麼突然就來了?</p>

    她纔不會相信趙瑾萱是突然想起來這裏還有兩個妹妹,過來看看。</p>

    說到妹妹,趙芙苗想到趙茴瑩,虛歲十三歲了,她生日巧了,元旦前出生,這就一歲了,翻了年,還沒百日的嬰兒瞬間兩歲。</p>

    如果按照虛歲算,再過兩年趙茴瑩也要及笄了,可以定親找人家了。</p>

    不過這麼小的孩子,趙芙苗從來沒考慮過這個,還小呢,按照實歲好一些。</p>

    “大姐姐怎麼來了。”</p>

    趙芙苗看着眼前這個被養的極好,在塞北將近十年依舊白白嫩嫩的姐姐,有一瞬間的恍惚。</p>

    不過沒見過面,自然談不上多熱絡。</p>

    “一別好幾年,我都不認識你們了。”</p>

    趙瑾萱看着趙芙苗和趙茴瑩,心內感慨萬千。</p>

    趙芙苗還好,她以前過年見過幾次,總是跟在祖母身邊,瘦瘦小小的,說話跟蚊子一樣。</p>

    至於趙茴瑩,她出嫁的時候,還是個剛學會走路的嬰兒,若不是眉眼間跟趙夫人有幾分相似,她壓根認不出來。</p>

    “是挺久的。”</p>

    趙芙苗翻了翻記憶,找到關於這個姐姐的記憶,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她出嫁的時候,趙老太太帶着她回去送嫁。</p>

    一身大紅嫁衣頂着漫天飛舞的雪花,上了花轎,不到一刻鐘,花轎就淹沒在了雪花中。</p>

    那天風大、雪大,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p>

    “爹……去了……”</p>

    趙瑾萱抿了下脣,藉着抿茶掩飾嘴邊的苦澀。</p>

    同時觀察兩個妹妹的表情。</p>

    反應最大的當屬趙茴瑩,眼淚立時就下來了,拿着手帕捂着臉抖着肩膀。</p>

    這是趙夫人教的,她一直都記得不能隨意在別人面前哭。</p>

    而趙芙苗的表情怎麼說呢,驚訝有,卻沒有更多了,彷彿死的只是一個陌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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