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內門處，左右看了看，今天倒是沒人守着了。</p>
若是換做往日，這裏總有一兩個守門子的人，趙芙苗還沒走到跟前呢，人就跪下了，請她回去。</p>
“王妃，我們真的要去找少爺嗎？”</p>
小滿還是有些緊張，畢竟王爺雖然一般不讓外男進去內院，但是也不大樂意見到王府的女眷去前面。</p>
“如果不去找人，我來這裏做什麼？”</p>
趙芙苗翻了個白眼，率先跨出門檻，直奔元啓明讀書的院子。</p>
還沒進去，就聽到了裏面的讀書聲，趙芙苗就聽了一會，覺得頭都大了。</p>
主要是這些四、書、五經太過於拗口，她欣賞不來。</p>
不過裏面既然正在上課，她在也不好就這麼衝進去，而是讓小滿提着食盒在門口等着。</p>
“一會少爺上完課歇息了再送進去。”</p>
趙芙苗嘆了口氣，本來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兒子，想着今天能跟他說說話，到頭來還是覺得上課重要。</p>
留下小滿，趙芙苗就帶着詩琪往回走，一路走一路唸叨不知道元啓明這段時間是不是瘦了。</p>
元修那人龜、毛起來，簡直令人髮指，元啓明在他手底下不知道受了多少苦。</p>
纔多大點的孩子呢，跟那些灌鵝的一樣，撐着它的嘴巴，一刻不停地往裏面灌飼料。</p>
也不怕那天崩了。</p>
想到這，趙芙苗嘆了口氣，往內院走的腳步一頓，轉而去了元修的書房。</p>
走到門口，疑惑地往裏面瞧了瞧，李賀那傢伙不知道去了哪裏，今天居然沒有守在門口。</p>
站在門口的是畫眉，她手裏拿着做了一半的手帕，見到她過來，臉、色、一變，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行禮。</p>
“起來吧。”</p>
趙芙苗無所謂的擺擺手，對於這些虛禮一點不放在心上，擡起腳步就要往裏面走，被畫眉攔下來了。</p>
“怎麼？”</p>
趙芙苗的視線在那扇緊閉的門上和畫眉之間來回看了看。</p>
“我不能進去？”</p>
“王妃……”</p>
畫眉有些爲難：“王爺在裏面有事呢，說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p>
趙芙苗點點頭，也沒爲難她，作勢、欲、走，就見畫眉微微鬆了幾分的眉頭，心中的疑惑更大。</p>
往外走了幾步，趁着畫眉不注意，幾步衝到門口，一腳踹開。</p>
“嘭”地一聲，兩扇門頁來回、撞、着牆壁。</p>
趙芙苗收回腳，愣愣地看着屋內面色不虞的元修和他身邊正在研墨的女子。</p>
那女子看着二八年華，一身、嫩、黃色衣裙，頭髮就兩根木頭簪子鬆鬆地挽在頭上，腦後垂着一些青絲，兩鬢有幾縷碎碎的髮絲垂下。</p>
“王爺好興致。”</p>
趙芙苗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幕，視線在女子因爲研墨被嚇得慘白的臉，和被她打翻的硯臺。</p>
烏黑的墨汁沾在了嫩黃的衣裙上，難看的厲害。</p>
“王妃過來找本王可是有何要事？”</p>
元修淡定地收起被毀了的紙張，看着趙芙苗的眼神並沒有緩和一分。</p>
以至於她完全忘了，元修算是從最底層長大的皇子，什麼陰、暗人心都看過，怎麼可能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p>
“王妃這副做派成何體統！”</p>
元修見她不說話，表情更差了幾分，正好這會李賀拎着一個盒子進來，他拿過盒子放在一邊，讓他將趙芙苗送回院子裏。</p>
“王妃總是這般冒失，如今不比以往，一點差錯都會萬劫不復，王妃回去抄抄佛經，靜靜心。”</p>
說完就再不看趙芙苗，轉而拿着李賀剛剛帶回來的盒子，打開一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瞬間讓他的冷漠柔和了幾分。</p>
趙芙苗看着這一幕，視線在他身後的女子身後停留了幾分，心中彷彿打翻了醬料瓶，五味陳雜。</p>
“王爺……你今日要過去用晚膳嗎？”</p>
趙芙苗努力了半天才讓自己的聲音回覆平常，免得讓人一聽就知道自己憋不住的哭腔。</p>
“不了，王妃自己喫吧。”</p>
元修頭都沒擡，伸手從盒子裏捏出來一支攢珠做的頭花，層層疊疊的，上面還立着一支展翅、欲、飛的蝴蝶。</p>
趙芙苗忍了忍，轉身走了。</p>
不喫就不喫，說的好像誰稀罕他過去一樣，沒人在自己眼前晃悠，她喫的還多一些。</p>
李賀送她到內門就沒再往裏面走了。</p>
趙芙苗帶着詩琪加快腳步往自己院子走去，走到一半，看到有人抱着口吐白沫的三隻狗出去。</p>
“你們在做什麼！”</p>
趙芙苗看着看着他們懷中已經沒了氣息的灰姑娘三隻，眼前一黑，眼神嚴厲地看着這幾個下人。</p>
“見……見過王妃……”</p>
那幾人抱着狗瑟瑟發抖，不過還是回答了趙芙苗的話。</p>
“王爺說府裏太吵了，大半夜的鬧騰，讓藥了。”</p>
趙芙苗身形晃了晃，抿着脣想讓他們把灰姑娘它們留下，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p>
元修他這是什麼意思？</p>
詩琪在後面朝他們揮揮手，在心裏嘆了口氣，扶着趙芙苗回了屋子，倒了杯熱茶給她，趙芙苗才緩過勁來。</p>
“那……屋裏那女子是誰？”</p>
詩琪搖頭：“奴婢不知，之前沒在府裏見過。”</p>
她跟着趙芙苗已經很長時間沒去前院了，什麼時候來了新人，她也無從得知。</p>
“呵。”</p>
趙芙苗冷笑兩聲，放下手中的杯子，男人果然靠不住。</p>
自己當初怎麼就覺得有元修在，自己能無憂無慮過一輩子呢？</p>
要知道，在元修看來，三、妻、四、妾纔是正常的，爲了他老元家的香火開枝散葉，屋子裏多少女人都不爲過。</p>
這些年只守着自己這個任、性、起來就鬧脾氣的人，想必也膩了。</p>
雖然趙芙苗不想承認，自己已經二十多了，在這個朝代，她這個年紀大概已經算得上半老徐娘了？</p>
去他麼的半老徐娘。</p>
趙芙苗一巴掌拍在桌上，她就不信了，元修還真敢往府裏扒拉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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