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大晚上的跑出去賞月，還搬了梯子，帶着一小罈子青梅酒爬上去屋頂，坐在上面看只剩下手指粗、細的弦月。</p>
小滿擔心她摔下來，戰戰兢兢地跟着上去了，坐在屋頂，垂着涼州晚上冷的刺骨的風，牙齒都在哆嗦。</p>
“王……王妃……咱們……咱們回去吧……”</p>
小滿緊了緊袖子，這上面可真冷，可是自己又不敢下去了，怕趙芙苗在屋頂出事。</p>
而且今晚就她當值，也沒個人在旁邊，不然還能讓人去屋裏把厚實的衣裳拿過來。</p>
小滿冷得手腳都發麻了，早知道應該先把衣裳帶過來，然後再上來的。</p>
這下可好，回去肯定要生病。</p>
“回去做什麼？”</p>
趙芙苗抿了口酒，任由冷風吹在臉上，腦海中幻想着以前看過的電視劇，對月當歌，月、色、之下，仙氣飄飄的。</p>
大概就是這個場景。</p>
不過，人家那是會武功，有內力，再大的西北風也不帶怕的。</p>
趙芙苗拍了拍冷冰冰的臉頰，她都要凍僵了。</p>
“算了，回去吧。”</p>
趙芙苗喝了半罈子酒，看着被烏雲遮住了的月亮，翹起來的嘴臉下揚。</p>
其實，坐在屋頂對月當歌挺沒意思的，在這上面冷就不說了，別人看了，覺得這上面多半是那個二、百、五耍酒瘋。</p>
帶着酒罈子下了屋頂，趙芙苗在最後兩層的時候，手中的罈子沒拿穩，摔了下去。</p>
她下意識去抓，結果導致分心，腳下踩空了，直接摔了下去。</p>
雖說兩層，加起來也沒多好，但是因爲腳、插、進了梯子中間，整個人是後腦勺先着的地。</p>
“咚”的一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明顯。</p>
趙芙苗彷彿聽見耳邊全是回聲，眼前都是黑的，一陣陣犯暈。</p>
“王妃！”</p>
小滿急忙跑過去要扶她起來，被趙芙苗拒絕了。</p>
翻了個身躺在地上，等着眼前的黑暗漸漸跑去，看着小滿焦急的臉，扯了扯嘴角。</p>
“小滿……”</p>
“啊，王妃，你哪裏不舒服，奴婢先扶你回去，馬上就讓人去請林大夫過來瞧瞧。”</p>
小滿說完都哽咽了，頭着地了，還那麼響的一聲，想也知道多痛。</p>
“你……”</p>
趙芙苗喘了兩口氣，搖搖頭，暈得更惡、心了，她才自己大概被撞到腦子，有點腦震盪了。</p>
不然怎麼這麼暈。</p>
“你離我遠點，我頭暈。”</p>
趙芙苗有氣無力的揮揮手，然後手一攤，落在旁邊碎了一地的罈子碎片上。</p>
“嘶！”</p>
趕緊收回手，結果又被劃了一下，兩道口子劃在了食指和無名指上。</p>
趙芙苗看着上面溢出來的血，暈乎乎的傻笑，小滿再扶她起來的時候倒也沒拒絕了。</p>
靠在小滿身上，一步三絆地回了屋子，躺在軟榻上叫着難受、想吐。</p>
小滿拿了痰盂過去接着，趙芙苗吐了點清酒就沒了。</p>
晚飯就沒喫，喝了一肚子酒，哪來的什麼東西吐。</p>
空蕩蕩的胃因爲酒，這會也鬧着難受，趙芙苗蜷縮着身體，一手按着自己的頭，一手捂着胃，眉頭緊皺，難受得冷汗都出來了。</p>
綠竹怎麼這麼久還沒把林大夫請過來？</p>
“小滿姐姐……”</p>
正念叨着，綠竹就沮喪着臉回來了。</p>
“怎麼了，林大夫來了嗎？”</p>
小滿往外面看了看，哪有林大夫的身形，只有綠竹一個人回來。</p>
“林大夫在王爺院子裏，王爺不讓人進去打擾。”</p>
綠竹擦了擦眼角，這麼晚了，林大夫叫不過來，府上又鎖門了不讓出去，她們去哪裏請大夫？</p>
“算了。”</p>
趙芙苗忍着不適，制止了小滿想讓人出門請大夫的決定。</p>
“忍一忍就過去了，先去準備熱水吧，一身酒味難聞。”</p>
趙芙苗也不知道自己在鬧騰什麼，一罈酒難不成還能祭奠自己死去的愛、情？</p>
都是些什麼玩意！</p>
這會作的自己受罪，趙芙苗覺得這世上沒有自己這麼傻的二、百、五了，情啊愛啊什麼的，又不能當飯喫。</p>
她多啃一個豬蹄子不香嗎？</p>
學別人爬屋頂賞月。</p>
洗漱完，躺在牀、上，趙芙苗裹緊了被子，腦袋還是暈，胃裏也難受。</p>
想到在元修那裏見到的場景就能難受，紅袖添香是多少讀書人的美談，元修也是這種環境下薰陶出來的，做什麼都正常。</p>
不正常的只有自己，自己只是這個世界的異類。</p>
胡思亂想了一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着了，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p>
一起來就聽到詩琪說府裏填了位姨娘，姓趙，住在裏前院最近的院子裏，今早上等了一個多時辰，等着給她敬茶。</p>
“趙姨娘？”</p>
趙芙苗念着這個稱呼，冷笑兩聲，跟《紅樓夢》裏一個姓啊。</p>
“走吧，我們見一見這趙姨娘，畢竟是王爺的心、肝寶、貝，讓人等了這麼久，回頭王爺要說我不知趣了。”</p>
趙芙苗放下手中的簪子，起身出去了。</p>
還沒走到地方呢，就聽見元修安慰趙姨娘的聲音。</p>
等趙芙苗走進去，元修看着她的眼神，跟她爸看她、媽、的眼神差不多。</p>
那種空氣裏都是煤氣，一點看不見的火花就能引、爆、的眼神。</p>
“王妃今日起的可真早。”</p>
元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按着趙姨娘的手，一點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p>
趙芙苗也不在意，面子不面子的，做得再好，心裏也一樣看不起你。</p>
“是啊，今日天好，可不正適合休息，誰成想王爺和……趙姨娘是吧，你們這麼早就來了呢。”</p>
說着，趙芙苗揉了揉肚子：“說來這會還早呢，王爺和這位姨娘可要在我這裏用膳？”</p>
“趙芙苗！”</p>
“我聽得到。”趙芙苗找了張凳子坐下，看着他倆坐在上首，彷彿他們纔是這裏的主、人。</p>
“王爺不用這麼大嗓門，嚇着人。”</p>
趙芙苗看着眼前嬌弱的小白花，心中一口老血好懸沒噴出來。</p>
原來元修喜歡這種調調？</p>
趙芙苗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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