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工作狂先生將半杯水一飲而盡,衝他擺擺手,便飄然離去,步伐果斷沒有半點猶豫。
奧爾德斯戳在原地,沒覺得心如亂麻,只覺得“腦如亂麻”,各種想法猜測疑問和心緒糾纏在一起,讓他不僅沒什麼食慾,簡直下一秒就要表演一個當場腦溢血倒地不起。
他心不在焉地隨便吃了點殘餘的菜品,穿過底層的大堂,坐在休閒區的小沙發上發呆,靜靜等待下一批食品上桌。
隊長喫飯了嗎?該不會是煩惱到飯都喫不下了吧?奧爾德斯懶散地往後一靠,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濃烈的憂心忡忡的氣息,簡直像是被隊長給同化了。
不過,仔細一想,以隊長那不似常人的進食速度,很可能早就已經喫飽喝足了,只是把觀察他當作一項飯後娛樂節目。或者只是等着和他說句話就回去辦公。奧爾德斯豁然開朗,緊鎖的眉頭逐漸紓解,但心情依舊沒好到哪裏去。
他想親口告訴隊長,自己不會離開和平派,不會離開他。現在。立刻。馬上。
這一句話大概根本無法解決問題,不然達莉婭也不至於提出截然不同的建議。奧爾德斯不太願意承認,但是達莉婭和隊長相處的時間遠比他要長得多,那兩個人必定是更加了解對方。他所設想的舉動,實在不是理智之舉,但是…
他要是能夠做到,他就不是奧爾德斯了。
在別人面前倒是無所謂,但是在隊長面前不坦誠、僞裝自己的心緒,奧爾德斯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裏,堵在胸腔裏,讓他喘不過氣來,說不出話來。
長此以往,在隊長逐漸忘掉這件事之前,奧爾德斯自己就先崩潰了。
然而,這又是個無比現實的問題。奧爾德斯知道,人的心思是瞬息萬變、難以預測的,就像達莉婭剛剛所說的,誰也看不見你心裏想的是什麼,嘴上隨便怎麼說都行,無從證實。
他覺得自己會怎樣做不會怎樣做,他可以很篤定,但又拿不出任何證據,也很難說服別人。
他又不能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對方看。即使對方總能察覺他的想法,也不能證明任何事。
更何況那個人是總是悲觀消極的隊長。
奧爾德斯暗自下定決心,必須快速想出一套應對方案,在晚宴結束之前,在晚間訓練開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