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個內衣店,如果真的想要找一件稱心如意的普通內衣也不是很難。

    只不過,也沒有那麼簡單。

    譚慕白找了十分鐘,才找到一件裹胸式的白色內衣。

    而且含蓄的要命。

    店員拿過去結算包裝的時候,陸勵南看着那個款式,忍不住失望的嘆了口氣。

    不過,譚慕白卻發現在陸勵南的手裏面還有一個精美的紙袋。

    她看着上面印着的內衣LOGO,有些懷疑的問他:“這裏有你穿的?”

    店員一聽譚慕白的問話,立刻就要解釋說是陸勵南買給她的。

    然而,剛開口,就被陸勵南給張口截住了話頭。

    他解釋:“內衣店嘛,有女款必然就有男款。”

    聽着陸勵南這麼說,譚慕白也懶得去追究紙袋裏面的是什麼東西。

    結賬之後,就跟陸勵南往回走。

    陸勵南在車上的時候,眼睛總是透過後視鏡去秒後車座上的那個紙袋。

    瞄完了那個紙袋之後,視線就會不由自主的轉移到譚慕白的身上。

    這樣來回瞄了幾次,譚慕白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很不解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紙袋:“你到底買了什麼?”

    “一套內衣,你要不要看看?”

    “不要。”她回答的乾脆。

    況且,她一點都不想要看男性內褲的樣子。

    “這樣回去又沒有什麼可玩的,我帶你去別的地方看看怎麼樣?”

    陸勵南忽然提議。

    譚慕白擰着眉:“早點回家。”

    “那就去軍區的籃球場看看吧,你不是最喜歡看打籃球的男人嗎?”

    譚慕白聽見陸勵南這句話,簡直想要倒吸一口氣,然後給他一記拳頭。

    什麼叫做喜歡看打籃球的男人?

    天下打籃球的男人千千萬萬,但是她喜歡的籃球少年就只有……

    傅錦書。

    譚慕白沉默下去,睫毛微微垂下,遮擋住眼眸中的失望跟悲傷。

    “從這邊到籃球場也就十分鐘的時間,我跟你看會兒籃球比賽,然後回家。”

    譚慕白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陸勵南薄薄的脣角勾起來,看着她安靜沉默的樣子,也覺得舒服。

    他一直都記得,譚慕白在軍區醫院實習的時候,喜歡看籃球比賽。

    很巧的是,每次籃球比賽,他都會去參加。

    而參加的原因也很單純。

    在沒有見到譚慕白之前,他參加籃球比賽是純粹的因爲想要去打球。

    而在認識了譚慕白之後,他則是純粹的想要藉助比賽的機會去見譚慕白。

    車上有些沉默,陸勵南的心情好,居然開始吹口哨。

    譚慕白無奈的掃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的心情究竟是好到了什麼程度,才能突然吹起口哨來。

    軍區醫院的籃球場跟軍區裏面的籃球場對譚慕白來說,都不是陌生的地方。

    只不過,這次過去的時候,軍區籃球場並沒有比賽,只有十幾個年輕士兵在打球。

    下午三點多,太陽也是正毒辣的時候。

    七月的天氣,在日頭底下打球,一個個的都將上衣給脫了,赤膊打球。

    陸勵南將車子停在距離籃球場略遠一些的地方,譚慕白看着那些跳動的身影,思緒有一瞬間就飄回到了實習期的那段時間。

    那個時候,傅錦書也是喜歡打球的。

    只不過,傅錦書從來都不會脫掉上衣,頭髮在跳躍起來的時候,就像是絲綢一樣。

    明明是一個男人,但是卻出奇的溫柔好看。

    讓人被吸引的移不開視線。

    “外面熱,你在車裏面等我。”

    車子裏面有空調,待在車裏會比較涼快一些。

    他是爲譚慕白着想的。

    而譚慕白卻在他下車之後,也跟着下了車。

    陸勵南有些不解:“你不怕熱?”

    “還行,我就看一會兒。”

    她之所以下來,是因爲認出了打球的那些人裏面,有幾個跟陸勵南是戰友。

    既然陸勵南已經結了婚,她總是要顧忌陸勵南的面子。

    自己的男人在球場上面打球,她躲在空調車裏面,怎麼看都不是一副夫妻恩愛的景象。

    她在下車的時候順手拿了車子上面的白色毛巾,還有一瓶沒有開封的礦泉水。

    本來以爲陸勵南在打球的時候也要將上衣給脫掉的。

    然而,陸勵南卻是走過去打了一個招呼,就攬球上籃。

    一個很漂亮的三步上籃。

    迎來球場上戰友的歡呼。

    譚慕白在球場外面看着。

    戰友徐強看了一眼譚慕白,有些疑惑:“那是你女朋友?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那是我老婆。”

    陸勵南笑着將球在地上拍了幾下。

    “老婆?”大家一下起鬨起來。

    有個戰友也想起來:“這不就是你當年追了半年的那個小醫生嗎?”

    “譚慕白?”

    有戰友想起了譚慕白的名字。

    有一個戰友想起譚慕白的名字,就立刻有第二個第三個想起譚慕白的名字。

    他的戰友更是一陣起鬨,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嫉妒。

    “你小子可以啊,居然兜兜轉轉的過了六七年,還能把人家搶到手。”

    大男人聚在一起,忍不住就開始嘻嘻哈哈。

    有的戰友甚至湊在陸勵南的跟前,眉飛色舞的問他:“說吧,是怎麼把人家小醫生擒到手裏面的?”

    陸勵南聽着戰友們的打趣,卻是勾着脣角去看那邊站在球場看過來的譚慕白。

    譚慕白與他遙遙對視,手裏面拿着礦泉水跟大毛巾。

    他聽着耳邊戰友們的話,忍不住將帶球往前跑起來:“別廢話了,趕緊痛痛快快打球。”

    那幾個戰友看見他步伐迅速的上籃,帶球,也一個個跟了上去。

    譚慕白就在場子外面看着,恍惚之間,覺得就像是回到了還是實習生的那段時間。

    只不過,那個時候她是在球場邊等着看傅錦書打球。

    而現在,她是在球場邊看着陸勵南身子瀟灑的帶球上籃。

    微微覺得有些恍惚。

    忽然,面前有一個黑點猛地擴大。

    嘭的一下。

    球就擦着她的額角飛了出去,她身體一歪,就坐在了地上。

    打球的人也是一陣紛亂。

    有聲音在她耳邊雜亂的想起來——

    “喂,你怎麼打球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手滑!”

    “慕白?”

    陸勵南的聲音響在耳畔,他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然後滿眼焦灼擔憂的看着她的額角:“你沒事吧?”

    她只覺得額角火辣辣的疼。

    不用仔細回憶也清楚,剛纔走神的時候,籃球飛過來了。

    不過,好在不是整顆球往臉上飛的,而是擦着她的額角過去的。

    陸勵南心亂如麻,呼了一口氣,伸手將她額頭的劉海撥開,然後看着她被擦出紅痕的額頭輕輕的吹了口氣:“是不是很疼?”

    譚慕白反應過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在陸勵南的身邊,有個戰士赤着膀子,一臉擔心的看着她:“不好意思啊,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打的不好,沒控制好方向。”

    那個小戰士連連道歉。

    陸勵南聽着就心煩,回頭就要訓他。

    譚慕白瞭解陸勵南的性格,在他開口發火之前,擡手按在陸勵南摸自己額頭的手指上,輕輕開口:“沒事,你別發火。”

    “還沒事?都紅了。”陸勵南眼睛裏面有些憤怒。

    譚慕白看着他,聲音依舊還是溫和的:“已經紅了啊?”

    “恩。”

    “那你帶我去醫務室看看吧。”

    她也不過是剛剛說完這句話,陸勵南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然後送上車去醫務室。

    看着陸勵南上車,她心裏鬆了一口氣。

    還好,陸勵南沒有因爲她受傷而去跟兄弟發火。

    她可不想要讓陸勵南因爲她的事情,而跟戰友兄弟發火生氣,那真是太傷兄弟感情了。

    她想的多。

    陸勵南看着她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卻心裏五味雜陳,忍不住在上車的時候悶悶吐出一句話:“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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