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想去思考霍閔濤這句話的意思。

    只道:“小心。”

    他就當是完全沒有聽見霍閔濤說的這句話一樣,提醒她下車小心。

    霍閔濤意識到他想要逃避這個話題,立刻一咬牙,抓住了陸勵騰撐着雨傘的那隻手:“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吧?”

    陸勵騰忽然被她握住手腕,手裏的雨傘沒有抓穩,滾落在了地上。

    漸大的雨瓢潑落在他們的身上。

    陸勵騰自己並不在意被雨水淋透,但是霍閔濤腳腕受了傷,他卻下意識的要彎腰去撿回落在地上的雨傘。

    霍閔濤只覺得他不管做什麼都是在逃避自己問的問題,見他彎腰要去撿雨傘,也不讓他撿。

    伸手就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強迫他面對自己。

    她在雨中被淋的狼狽,然而面上的表情卻那麼認真固執:“勵騰,你回答我,告訴我答案。”

    陸勵騰看着雨水落在她的臉上,看着她複雜的眼神,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分不清霍閔濤發紅的眼睛下面掛着的水珠是雨水還是淚水。

    “你喝酒了?”

    陸勵騰擡手,握住她的手,要把她攥着自己胸.前衣服的手指掰開。

    霍閔濤搖頭:“我沒喝酒。”

    “沒喝酒就鬆開我,雨下的很大,要把我們都淋透了。”

    陸勵騰冷靜理智,說出來的話現實的要命。

    他知道自己在淋雨,也知道霍閔濤在淋雨,更清楚不把傘撿起來,兩個人都會被淋成落湯雞的事實。

    然而,就算是他很現實,很清醒,問出這句話來的霍閔濤也無法冷靜清醒起來。

    她已經開始主動出擊,如果不繼續下去就鳴金收兵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有下一次出擊的勇氣了。

    “勵騰,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說讓你換一個人,不要去繼續找藍可盈!換一個人去喜歡!換一個人去愛!”她大聲訴說,想要把陸勵騰從尋找藍可盈的執著意念裏喚醒,“回頭看看別人!還有人比藍可盈更愛你!換一個不好嗎?”

    她這些話都是從肺腑裏由衷說出來的。

    她希望這些話能夠讓陸勵騰清醒,讓陸勵騰回頭看看自己。

    可是,陸勵騰的回答,永遠都是讓她始料不及的。

    “不好。”

    明明雨聲落在耳邊那麼雜亂,可是陸勵騰拒絕的那兩個字卻尤其的清晰。

    他沒有用力去說這兩個字,卻讓這兩個字無比準確的傳達到了霍閔濤的耳中。

    他掰開霍閔濤無力的握在自己胸.前衣服上的手指,轉身彎腰,去撿起地上風吹得滾動了兩下的雨傘。

    然後重新將傘撐在霍閔濤的頭上。

    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霍閔濤之前聲嘶力竭想要喚醒他的話一樣,動作如常的扶着她坐在輪椅上,沉默的送她回家。

    霍閔濤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在回家的這段路上,漸漸的衰竭一般,麻木的沒了知覺。

    陸勵騰如何將她交給自己的母親,母親如何送她回房間的,她都記不得了。

    只知道,在進了房間之後,母親蹲在輪椅前,用力握緊了自己的手:“傻孩子,你可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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