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阮鸞哭的滿臉淚水。
蒼白的面容像是沒有了血色的白紙一樣，脆弱的叫人心生憐愛。
真想要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吻去她的淚珠，好好安慰她啊。
“裴宇飛，對不起……”
阮鸞還在跟她道歉。
即便是她自己的頭上也因爲受傷而包了一圈紗布，可她現在所在意的，還是裴宇飛受了傷。
裴宇飛能夠感受到阮鸞眼睛裏面的淚水落在他的手背上。
溼潤滾燙。
燙的人心裏發顫。
卻又叫他心裏感動的厲害。
她這是因爲心疼他才流下來的淚水。
他昨晚的努力，不是白費的。
“阿阮……”
裴宇飛聲音響起。
阮鸞朦朧淚眼迅速擡起，看向他：“裴宇飛？”
裴宇飛看她緊張的望着自己，擡起手去輕輕摸她的臉，去擦她臉上那令人憐愛心疼的淚水：“別哭……”
“裴宇飛，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阮鸞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
軟糯的雪腮上，仍舊有些溼潤。
裴宇飛的手不捨得從她腮上移開。
阮鸞卻握住了他的手，雙手握着，問他：“你有哪裏疼？我去幫你叫醫生。”
裴宇飛哪裏都不疼，所以開口：“別去叫醫生，你陪着我……你陪着我，我就哪裏都不疼了。”
裴宇飛往日裏對別的女人說的情話不少。
可都不是走心的。
只有對阮鸞。
他是走心的，發自肺腑的想要說出這些情話來給她聽。
“我會陪着你的，不過，你有哪裏不舒服，也要告訴我。”
阮鸞願意陪着他。
裴宇飛聽見她表態，微笑：“陪着我就好，陪着我我就不疼了。”
可是，看見他現在的樣子，卻還是忍不住想起他捱打時候的模樣。
心裏難受，垂下眼睛就又落了淚。
裴宇飛看她落淚，就問：“怎麼又哭了？”
“沒有……”她嘴硬，就算是哭了，也不肯說，只是否認：“我沒哭。”
“沒哭腮上都有了淚珠？”
裴宇飛揭穿她。
阮鸞動手又去抹腮上的淚珠。
裴宇飛卻道：“哭什麼？”
阮鸞被問道，咬了咬脣：“想到你受傷，就很難過……”
“你是在心疼我嗎？”
裴宇飛盯着她問。
“因爲救我你才受傷的，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裴宇飛並不喜歡聽她一直道歉，他手指去抹她腮上的眼淚，“只要是爲了你，別說是受傷，就算是送命，我也是願意的。”
阮鸞顯然被這句話敲中了心房。
猝不及防的擡眼看着他。
裴宇飛覺得，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哪個男人對阮鸞說這句話。
不然，阮鸞不會如此簡單容易的就被擊中心房，並用這樣震驚的眼神看着她。
實際上，的確如此。
阮鸞活了這些年，對她說這句話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她的母親。
一個就是裴宇飛。
前者，已經從這個世界上離開了。
而後者，就這樣受着傷躺在她面前的病牀上。
“阮鸞……”裴宇飛知道她心中情緒翻滾，一時之間，肯定心緒很複雜，所以，趁她心亂，說出了很久之前就想與她說的話，“以後，也讓我在你身邊保護你，好嗎？”
以後，他也要留在她的身邊。
不管用什麼手段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