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得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絕望。

    黑暗在一片天地茫茫的血色裏,轟然而至。

    阮鸞暈了過去。

    車窗外被打的裴宇飛從雨水裏爬了起來。

    “阮小姐暈了……裴少……”

    “嚇壞她了……”

    “送去醫院,趕緊的。”

    …………

    阮鸞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黎明。

    牀邊是一個年輕的小護工。

    看她睜開眼睛,立刻驚喜的叫她:“阮小姐?”

    阮鸞茫然的睜開眼睛,一時之間看着醫院雪白的房頂跟天花板,有些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小護工握着她的手,又喊她:“阮小姐,您有哪裏不舒服嗎?”

    “裴……宇飛……”

    她喊出來一個名字,聲音裏力氣不足,很是虛弱。

    小護工聞言,立刻鬆開她,出去叫醫生了。

    不過多時,便是走進來的女醫生輕柔的問她的情況。

    她搖頭,意識雖然有些混沌,腦子裏面卻始終留存着昏迷前最後見到的那一幕。

    “裴宇飛怎麼樣?”

    “他現在在哪兒?”

    “他受傷了……他還活着嗎?”

    她臉色蒼白的問醫生。

    醫生聞言,立刻安撫:“阮小姐先彆着急,裴先生在隔壁病房,他……”

    “我去看看他。”

    不等醫生說完裴宇飛的具體情況,阮鸞就匆匆掀開被子下了牀。

    醫生想要阻攔。

    阮鸞卻根本不聽勸,鞋子都沒穿,就往外走。

    只是在牀上躺的久了,又加上昨晚受了驚嚇,一時之間控制不好自己的身體。

    雙.腿走了幾步,就有些無力的差點摔倒。

    旁邊的護工擔心的扶着她:“阮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

    阮鸞雙脣慘白,但是眼睛裏卻有執拗至極的光。

    她要去隔壁看看裴宇飛。

    看看裴宇飛怎麼樣了。

    “阮小姐,要不您休息一下再去看裴先生?”

    “不用。”

    阮鸞將阻攔自己的護工揮開,扶着牆壁往外走。

    醫生跟護工見她很執着,堅持要往外去,也不好再勸。

    醫院的走廊很安靜。

    走廊盡頭的窗戶裏透着黎明的暗色。

    頭頂的燈光冷白靜謐。

    阮鸞走到隔壁病房的門口,伸手一推門。

    房門就被推開了。

    藉着走廊裏的光,阮鸞看見病房裏有一張牀,一盞小夜燈。

    燈光只照亮了病牀周圍一點地方。

    她在門口看不清楚牀上躺着的裴宇飛究竟是什麼樣子,所以咬脣往裏面走。

    走到裴宇飛的病牀前,就看見裴宇飛還在昏睡中。

    他昨晚受了傷,頭上已經包了一圈紗布,嘴角破了,眼角也有點淤青。

    往日裏看起來風.流的很。

    現在看起來卻有些狼狽可憐。

    都是因爲她,裴宇飛纔會受這樣的傷。

    纔會被人這樣打。

    “對不起……”

    她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坐在了地上,手指去拉裴宇飛的手,跟他道歉:“對不起,都是因爲救我……”

    她很自責。

    腦子裏面回想起昨晚裴宇飛捱打的畫面,也覺得驚心。

    “都是我害你的……”

    她哭起來,“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躺在醫院裏。”

    如果不是她,現在裴宇飛一定還是意氣風發的在跟人談笑風生的。

    都怪她,讓他只能躺在醫院的病牀上。?

    阮鸞哭的傷心。

    病牀上躺着的裴宇飛感受到阮鸞抓着他的手,眼睫動了動,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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