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看着何川喫得這麼香，謝嶼鹿同樣心滿意足，“接下來，我只需要握住你身上陽氣最爲集中的部分，就不用擔心晚上睡覺被鬼找上了。”
“啊？”
這什麼虎狼之詞。何川手裏的鐵籤落在盤中，回過頭來滿臉不可思議。
“我說的是手啦，”謝嶼鹿把枕頭揉在何川臉上，“沒看傳統武俠劇裏面，都是用手傳功的嗎？不然你以爲是哪兒？”
何川抓住枕頭，塞到自己頸後：“呃。我也以爲是手。”
說着謝嶼鹿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握住何川早已變得溫熱的手。
他的腦袋一動不動，眼鏡也不敢睜開。
因爲側臉就能看到學姐柔順的頭髮，修長的脖頸，光滑的肩膀。
其實就算是不睜開。
光是聽覺就已經足夠衝擊，身邊學姐的呼吸起伏，均勻綿長。
這一刻的記憶足以抵達永恆。
見何川閉着眼睛，良久無言，謝嶼鹿半倚起身，手放在頂燈的開關上。
“你困了吧。我關燈了。”
“嗯好。”
於是暮色降臨。但牀上並不是完全的黑暗。窗簾間有一絲縫隙，透露出隱隱綽綽的月光。房間裏流動的陰影，像是層薄薄的絨毯，覆蓋在兩人身上。
藉助黑暗的庇護，此時何川纔好意思緩緩睜開眼睛。
然而眼前馬上出現了讓他更不好意思的畫面。
謝嶼鹿雙手放在被子裏，弓起腿，似乎在向下慢慢褪去什麼東西。
等她從被子裏把那東西取出來的時候。
何川立刻意識到，那是她今天穿在身上的黑色絲襪。謝嶼鹿把輕薄而絲滑的襪子抻開疊好，放在牀頭的椅背上時。
忽然見，何川不知爲何喉嚨很癢。不小心動了一動。發出咕嘟的聲音。
這聲音雖然微弱，但在黑暗中卻被無限放大。
學姐很快有所察覺，轉過頭來，俯身在何川耳邊輕聲細語，暖風吹得耳根發燙。
“我在幫你接待聖誕老人呢。”
“哪家聖誕老人會在絲襪裏放禮物啊！”
“誰知道那個白鬍子紅帽子的怪蜀黍會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來。”
“別把聖誕老人說的像癡漢一樣！”
“……”
是夜。
也許是連續多日沒休息好。也許是平安夜的約會注意力太過集中。也許是剛纔的超負荷工作讓何川的疲憊達到臨界值。
何川身上蓬勃的陽氣與沉重的睏意大戰了一百零八回合，前者終於不敵敗退。
他躺在牀上，倒頭睡去。
謝嶼鹿當然也心疼他這段時間以來的辛苦，拉着他的手，睡在他旁邊。
想想終於還是忍不住起身，吻了他一下。
次日。何川從牀上醒來。擡頭看鐘，竟然已經九點多了。
平時無論夜裏睡得有多晚，他還從來沒有晚於早晨七點起牀過。
一日之計在於晨。寸金難買寸光陰。
何川早晨的時間表向來安排得滿滿當當，這是他的生活習慣。
可是今天竟然怠惰到如此境地。他當即起身洗漱。客廳裏謝嶼鹿已經給他準備了早餐，是在樓下咖啡店裏買的法式可頌和楓糖瑪奇朵。
“不好意思哦學姐，昨天我實在太困，就先睡了，”
也就是說，自己的睡相完全被學姐看過。
可千萬別是打呼、磨牙、流口水、搶被子這種狼狽的睡相啊。
他試探着詢問：“我晚上……沒做什麼吧？”
“沒做什麼。你什麼都沒做。”
謝嶼鹿把咖啡端到他面前，瑪奇朵上面的奶泡拉花呈楓葉的形狀。
何川喝了一口。只聽謝嶼鹿笑吟吟道：“但是沒關係，反正趁你睡覺的時候，我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
“噗，”何川被咖啡嗆了一下，咳嗽幾聲，“你都做了什麼？”
“比方說，把窗戶打開，把聖誕老人放進來。”
她往房間指了指。何川順着方向回頭望去。
書桌上，平時他用的臺式機旁邊，放着一臺銀白色的13寸MacbookPro。
這臺電腦本來就已經售價不菲，遠超普通學生的消費能力。
而電腦桌面上的劇本寫作軟件更是倍增其價值。
何川因爲最近看了不少編劇理論書，是知道這款軟件的。好萊塢著名編劇同款，據說正版軟件售價，就跟電腦本身差不多貴。
說來他也給學姐準備了聖誕禮物，是前兩部已經定稿劇本殺的印廠打樣。
簡單來說就是正式發售之前的內部測試版本。
這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被付梓印刷出來的東西，黑紙白字，頗具紀念意義。
但再怎麼有紀念意義。
跟學姐送的這份禮物比起來，單就價格而言，還是太廉價了些。這套軟硬件加在一起的話，前前後後算下來，怎麼說也得五位數出頭了。
“這……這太貴重了。”
何川雖然很喜歡，但還是忍不住這麼說。
“知道你會這麼說，”謝嶼鹿從桌上的小包裏魔術般變出一枚信封，信封打開是張黑金色的卡片，“這是數碼設備租賃商店的貴賓卡，有效期內可以免押金隨意租借店內任何價位的電子產品。卡是家人送的，電腦是我租的。所以不用有壓力。”
“就算是這樣。”
“別推辭了。何川同學是我的經紀人吧，當然要用更好地生產力工具。”
謝嶼鹿勾着他的肩膀道，
“而且你這麼厲害，在會員卡到期之前，肯定能憑自己買到電腦的。我相信你。”
何川接過那張卡片。
卡片上寫着這家公司創始人的名字，後面還有敬贈的字樣。
顯然跟謝嶼鹿家裏有着深厚的關係。
他還想再說兩句。謝嶼鹿伸出一隻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要是收下來的話，我就再告訴你一件昨天晚上的事。”
看這意思，學姐是不可能把禮物收回去的。
確實要是能有檯筆記本電腦的話，工作效率可以再度提升。
隨時帶着身邊，隨時能拿出來寫稿。
他自己也想買來着，不過錢都用在租房上了，現在一時間確實是買不起。
所以何川收下卡片，珍而重之地放在錢包裏。
“好吧。那就謝謝學姐了。”
“這纔對嘛。”
“那學姐再告訴我一件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我親了你一下，”
謝嶼鹿揹着手道，“用大人的親法。拔絲的那種。”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