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要守歲，古代不同於現代，有春晚等娛樂項目，喫過飯後，時錦跟嚴婆婆將面板放在炕上，大丫跟二丫洗了手，幫着兩人包餃子。
從前在趙家時，做年夜飯包餃子這樣的活都是原身的，大丫乖巧懂事，會幫着親孃一起分擔，她是會包餃子的。
“二丫，你要像我這麼包。”將餃子皮託在掌心，大丫示意給二丫看，二丫學着大丫的樣子包了幾個，倒也像模像樣。
窗外飄起了雪，颳起風來，屋外越發冷了，可屋內卻暖意洋洋，雖然娘仨與嚴婆婆不是一家人，卻和樂融融勝似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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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在那邊坐着幹嘛，過來一起包餃子。”趙家屋內，大趙氏坐在面板前，招呼着一旁的趙蓮兒。
“姨母，我不會。”趙蓮兒滿心不情願，卻不敢表露出來，只得敷衍着。
“不會沒事，過來學，你表姐從前也不會，現在不也什麼活都會做了？你往後要嫁人的，到時候什麼都不會可怎麼行？”大趙氏豈會不知趙蓮兒的心思？她臉上笑意不變，非讓趙蓮兒去洗手來包餃子。
趙氏坐在大趙氏身邊，有心想幫自己的閨女，可瞧着親姐的臉色，話就咽回去了。
趙蓮兒見親孃沒幫腔，只得不情不願地去洗了手，過來幫忙擀皮。
“過完了年，也該給蓮兒說個人家，把親事先定下來，你心裏有譜嗎？”瞅着趙蓮兒擀的餃子皮，大趙氏一把拿過來捏成團，示意她重擀。
“阿姐，我想着蓮兒還小呢，不着急說親。況且經過那喪門星的事兒，眼下也不好說親。”趙氏接過趙蓮兒手裏的擀麪杖，讓她去一邊坐着包餃子。
“也是，等我回了家，幫你在我們村裏看看。”大趙氏點頭，看了趙蓮兒一眼，見她的餃子包得也不咋樣，可到底沒再說她，她轉頭說起了趙寶讀書的事兒。
大趙氏在趙家的這些日子，邢氏沒少跟她說趙家的事兒，對於趙氏的打算，大趙氏知曉的一清二楚。
“若寶兒去鎮上讀書，老二可想好了去鎮上做什麼活計？”大趙氏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趙前進身上。
“什……什麼？”趙前進一愣，下意識看向親孃。
“我琢磨着讓寶兒去鎮上讀書，到時候你去鎮上做工，等到寶兒下學，你就帶他回來，平時你就在鎮上，也好有個照應。”
關於這個打算，趙氏還沒來得及跟趙前進說，眼下既然提起，她索性就說了。
“去鎮上做工？我不去！”趙前進連連擺手，這要是去了鎮上，可不就……
“你不去鎮上，那寶兒怎麼辦？你又不是讀書的料，咱家就寶兒這一個能指望的，難不成讓他小小年紀的自己在鎮上無依無靠？”聽着兒子的話，趙氏氣不打一處來，衝着他揮了揮手裏的擀麪杖。
“娘，我去鎮上的話，家裏的地怎麼辦？再說了，那隔壁村子不就有學堂嗎？當年大哥不就是那麼過來的，咋就非得去鎮子上？”
趙前進還是不肯，邢氏向着他看了一眼，心中起疑。
如今眼見着婆婆發話，親孃還在跟前，丈夫都敢這麼頂嘴，邢氏心裏的懷疑更勝。
“老二，你該不會是有事情瞞着家裏吧？”大趙氏看向趙前進，神情似笑非笑。
趙前進身子一僵，趕忙擺手，“怎麼會呢？我這不是怕我去了鎮上，家裏的農活沒人幹嘛？那我去就是了。”
大趙氏打量他幾眼，沒再說話，邢氏心中紮下了懷疑的種子，打定主意等趙前進再出門去，自己要偷偷跟着。
臨近子時，村子裏有不少人家放起了鞭炮，時錦娘仨跟嚴婆婆幾人就着外面的鞭炮聲，喫着熱騰騰的餃子。
時錦坐在桌前，瞧着姐妹倆帶着喜悅的小臉，也跟着笑起來。
雖說白天發生過一些不太愉快的事兒，沒準一大早還會繼續發生，時錦倒是不怵，趙家若是要來人，來便是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要繼續跟趙家人打交道。
正好，她有些賬還沒跟趙家算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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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喫過飯，大趙氏獨自一人來到嚴婆婆家，她倒是沒空着手，畢竟是來“看孩子”的。
時錦心知大趙氏主動上門來，肯定沒安好心，可既然大趙氏來了，伸手不打笑臉人，見招拆招便是。
將大趙氏讓進屋中，時錦笑着接過她拿來的東西放在一旁，招呼大趙氏坐下。
“兩個小丫頭呢？”沒瞧見大丫跟二丫，大趙氏一臉關切的問道。
“在嚴嬸子那屋，大丫昨兒個被砸破腦袋，二丫受了驚嚇，晚間發了熱，我怕她們姐妹倆相互影響，就給分開睡了，今早上二丫非要去看大丫，就讓她去那屋了。”
時錦坐在炕梢，笑看着大趙氏迴應道，“按理說您來看兩個孩子，該讓您看看纔是，可這大過年的，孩子們病着，不好叫外人看，省的不吉利。”
“這話怎麼說的？兩個孩子得叫我一聲姨奶，我怎麼能是外人呢？”大趙氏既然來了，當然得看到兩個孩子才能罷休。
“也是，是我說錯話了，既然嬸子執意要看，那就跟我去嚴嬸子那屋吧？”大趙氏還以爲，時錦會再找理由不讓她看兩個孩子，沒成想她爽快地答應了。
見時錦要帶她去隔壁屋子，大趙氏站起身來，隨着時錦去了嚴婆婆那屋。
屋子裏一股藥味，大丫在炕上躺着，腦袋上纏着帶血的布條，二丫坐在大丫腳邊，眼睛瞅着大丫，腳伸進大丫被子裏，看着鼓鼓囊囊的。
嚴婆婆則坐在炕梢，見大趙氏進來，眼皮都不擡一下。
見此情形，大趙氏皺起眉來，她上前去，想查看大丫頭上的情況，纔剛伸出手，就被嚴婆婆拿掃炕的笤帚打在手上。
“做什麼？這孩子纔剛睡着，你再給吵醒了。”瞪着大趙氏，嚴婆婆一臉不善。
大趙氏捂着手，向着嚴婆婆看去，她知道嚴婆婆不好對付，可她若不親眼看到大丫頭上的傷，又怎會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