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你沒事吧?”時錦與蔣暉背對着蔣夫人,因而沒瞧見她,可孟昶是看見了的,他心知不好,伸手拉了蔣暉一把,大聲說道。
蔣暉雖回過神來,一時間卻並未理解孟昶的意思,更不知他的母親就在他身後的不遠處,他目光中閃過猶疑,不等開口,時錦就反應過來。
“若不是少爺,我剛纔定然要摔在這馬車上,怕是要出大事的,只是因此牽連了少爺,您沒事吧?”
時錦一邊說着,繞到蔣暉身旁,蔣暉轉頭,瞧見了不遠處的蔣夫人,頓時明白了孟昶跟時錦的意思。
“我還有些頭暈,阿弟扶我到一旁坐坐。”他伸出一隻手來,輕撫額角,語氣虛弱起來。
孟昶在心裏鬆了口氣,扶着蔣暉坐到一旁,時錦只當是還不知道蔣夫人來了,關切地詢問是否要去叫大夫?
“暉兒,你可有事?”一旁的蔣夫人關心兒子,也就顧不上去看時錦,幾步上前來。
“請夫人恕罪。”時錦這才裝出一副才知道她來的模樣,衝着她請罪。
“罷了,眼下暉兒的身體也需要時娘子調理,若你真的傷了,確實是麻煩。”
剛纔孟昶跟時錦都是大聲說話,她當然全聽得到,縱然心中有疑,也確實對時錦又多生出不滿,眼下也只能暫放。
“母親,我沒什麼事兒,就是剛纔眼見着時娘子差點摔倒,順手幫了一把,有些頭暈。”蔣暉笑着開口,讓蔣夫人的注意重新轉到他身上,蔣夫人趕忙又問他幾句。
“時娘子,你手裏拿着的,是兄長的方子吧?”見事情暫時過了,孟昶知曉蔣暉無礙,因而詢問時錦。
蔣夫人重新看向時錦,注意到她捏在手裏的方子。
“是,我剛正在看少爺的方子,因着有需要調整的地方,我想去找大夫商量,儘快更改,免得浪費藥材,這才一時沒注意腳下。”
時錦心知,孟昶一再幫了她,她心中感激,面上卻依舊中規中矩。
蔣夫人再度看向時錦,心中不滿略減了些,時錦衝着三人行禮,“那我這便去找大夫了。”
“有勞時娘子。”孟昶點頭,趁蔣夫人沒注意他,衝着時錦做了個手勢,時錦瞧見了,向後退去。
她一走動,身上淡淡的香氣飄出,蔣夫人雖在蔣暉身邊,卻還是聞到了,頓時眉頭一皺。
“時娘子。”她忽然開口,時錦頓住看向她,臉上帶着疑惑。
蔣夫人想到孟昶跟蔣暉都在,也就沒多說什麼,只笑了笑,“沒事,有勞了。”
話雖說的客氣,可時錦注意到,她的笑帶着幾分涼。
“夫人客氣了。”雖然心中疑惑,可當下還是離開得好,時錦再度行禮,拿着方子去找大夫。
“孃親!”前腳時錦來找了大夫,後腳大丫就來了,“孃親,你身上好香啊!”
“香?”聽了大丫的話,時錦低頭看她,“什麼香?”
素來時錦洗衣物用的都是皁角,縱然有香味,也是皁角的味道,大丫可從未誇過。
“就……很好聞的。”大丫深嗅了下,笑着回道。
“是嗎?”時錦低頭聞聞衣袖,卻沒聞出什麼來。
一旁查看方子的大夫擡起頭來,“時娘子,你身上確實有一種香味,剛纔你過來我便聞到了,只是不好開口,怕唐突了。不知你用的什麼香料,回頭我給家裏也買些。”
“不過是自己配置的驅蚊醒神的,回頭我給您送來。”時錦不知香味從何而來,但她清楚,既然旁人都聞得到,唯獨她不行,就說明這其中是有問題的。
她需要儘快弄清這香味是哪來的,是否有其他效用,能不能配置出來,如此才能不讓自己陷入被動。
“有勞。”大夫笑着點頭,跟她說起了方子的事兒。
同大夫分開後,時錦帶着大丫回了母女三人的落腳地,她將身上的衣服換下,湊到鼻尖輕嗅。
這一次,她終於聞到了大丫說的香味,她想了想,示意大丫將衣服接過去,捧着走向自己。
大丫依言照做,隨着她走近,時錦能聞到的香味越發明顯,她臉上露出詫異來。
調製香料,她其實也會,只是沒那麼嫺熟,雖是如此,過去她調出來的香味無不受人喜歡。
可像是衣服上的這種,她還真沒想到,也不知是哪個巧手,做出如此香料,自身感覺不到什麼,外人聞得到。
想着,時錦起身翻找起來,一邊找一邊讓大丫幫忙,尋幾個之前做好還未用過的小荷包。
“娘,找荷包做什麼?”二丫靠在一旁,看着親孃跟姐姐忙活着,疑惑地問道,“娘,這個味道好好聞啊。”
“娘找荷包給你們做香包,讓你們掛在身上,跟娘一樣香香的。”時錦笑着應答,她手裏有些許的香料,都是偶爾休息時,在林中採摘後晾乾的。
瞧着自己有的香料,她大概試着配了下,儘量讓味道貼合她身上的,可製出後,又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錦娘,你在嗎?”方媽媽的聲音傳來,時錦趕忙答應一聲,她走進來,手裏提着個籃子。
“這個好!”時錦一眼瞧見了籃子裏的一株植物,頓時眼前一亮,她伸手從籃子裏把東西拿過來,配在裝着其他香料的小香包內。
“這是做什麼呢?”方媽媽不知她用意,不免奇怪。
“嬸子,您聞聞看。”時錦招呼方媽媽坐下,將手裏的香包遞給她。
方媽媽伸手接過,送到鼻子前聞聞,看她的樣子,顯然是喜歡的。
“天熱,又不下雨,咱們這一路趕着,方便都得去林子裏,難免會被蚊蟲叮咬,這個帶着能夠驅蟲,若覺得不舒服,送到鼻子前死勁聞聞,也能緩解些。”
時錦瞧着方媽媽的模樣,笑着解釋道,方媽媽一聽,便將荷包順手揣進懷裏,“那我就不客氣了。”
“原本也預備了您的,只是這個還缺些,得勞煩您,我想着給夫人還有大管家跟兩位少爺都做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