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家並不知曉之前的事兒,只瞧着蔣夫人的臉色,就知道其中有事,不由得爲時錦擔心起來。
另一邊,有方媽媽幫忙,時錦很快湊齊了所需,她用的荷包都是之前準備好的,所以將荷包裝好,並不費什麼力氣。
方媽媽得了個香包,滿心歡喜的掛上走了,不多時,管家就來了。
“夫人找我?”時錦能猜出蔣夫人的意思,面上只做不知,她將做好的香包送到管家手裏,笑着說道:“這是驅蚊蟲的香包,剛方媽媽拿走一個,這個是給您的。”
“多謝。”管家接過來,想到蔣夫人的臉色,少不了對時錦叮囑幾句。
就算他不說,時錦心裏也有數,她帶好東西,隨着管家一起來到蔣夫人面前,衝着她行禮。
蔣夫人打量着她,並未立刻讓她起身,也沒說話。
她不開口,時錦便主動,她將香包雙手奉上,笑着開口,“聽管家說夫人找我,正好我也想找夫人。”
“剛纔不是見過,你那會兒怎麼不找我?”蔣夫人的目光落在香包上,她隱隱聞到些許香味,似乎剛纔聞見過,有些熟悉。
“剛纔是見過了,可那會兒沒想到會遇見夫人跟少爺們,沒什麼準備。現在想要找夫人,是因着我做了些香包,可以驅蚊蟲醒神用。”
“雖說不過是一些粗陋之物,卻勝在好用,因而特意送給夫人。”時錦說着,將手中的香包往前遞去。
管家站在一旁,小心打量着蔣夫人的臉色,見她不動,便試着爲時錦說話,“夫人,這香包很是好聞呢,小人也得了一個。”
他說着,將自己身上的香包拿出來給蔣夫人看。
“是,我還爲管家方媽媽等人準備了,說來,少爺們也是有的,不必帶在身上,放在馬車裏就成。”
“你有心了。”看向管家手裏的香包,又瞧瞧時錦手裏的,蔣夫人示意身邊人去拿過來。
等她身邊的人將香包拿過來,蔣夫人能夠聞到的香味就更濃了些,果然,正是之前在時錦身上聞到過的。
“不知夫人找我何事?”香包被收走,時錦順勢起身,溫聲詢問道。
原本,蔣夫人叫時錦過來,便是因爲她身上的香味。
她以爲時錦故意用香,心懷不軌。
可如今,她收到了時錦送來的香包,知道是自己誤會,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
時錦站在那兒,等着蔣夫人開口,她雖微微垂頭,卻也大概猜得出此時蔣夫人的臉色。
“倒也無甚大事,就是想問你些小事,你坐下來說話吧。”蔣夫人確實有點尷尬,可她畢竟是蔣夫人,因而很快想了些別的。
時錦坐下來,看向蔣夫人,她有些好奇,就這麼一會兒,蔣夫人能編出什麼來?
“說來,時娘子的丈夫去世也有些日子了,你可曾想過再嫁?”本朝民風還算開放,並不限制寡婦再嫁。
“回夫人的話,此事我不曾想過。”時錦笑着開口,她大概猜出了蔣夫人的意思,既如此,自然要把這個口子堵上。
“說來也不怕被笑話,縱然是親爹,也會因爲嫌棄孩子們是丫頭而多有不喜,不見對她們多好,更遑論後爹?”
“若往後有了自己的骨肉,只怕這閨女到時候就成了交易的物件。”
“可若是有願意對孩子們好的人呢?縱然有了自己的孩子,也還是會對兩個小丫頭好,亦或是不能生育,不是更能把孩子們當成親生的?”蔣夫人遲疑片刻,似乎想到什麼,將話接過來。
“夫人,您最是睿智,想必很清楚人心有多善變,又是多叵測,既如此,又怎麼能保證以後呢?”
蔣夫人一時無言。
說來,她這些年在外,並非沒有人跟她示好,想與她在一處,可一想到孟昶,縱然有過些許想法,也很快被她掐滅。
“時娘子說的是,是我思慮不周,今日之事,還請別放在心上。”
既然明白了香味是誤會,又聽得時錦的想法與她很相似,蔣夫人的臉上終於露出笑來。
“夫人客氣了,若是無事,我便先下去了。今兒個在外忙了一天,還沒能陪陪兩個孩子,尤其二丫,傷勢還未好呢。”
時錦提到二丫,蔣夫人也就想到了之前的事兒,她點點頭,看着時錦退下。
管家站在一旁,瞧着一切安然無事,心裏的石頭也就落了地。
從蔣夫人那兒離開後,時錦趁着孟昶身邊的小廝來找她時,將香包交給他,請他幫忙送過去。
畢竟是在蔣夫人跟前說了,就算做戲也該做全套。
晚間,時錦像往常一樣,洗過衣衫後,就晾在外面。
等到衆人都歇息了,她卻未曾睡去,只聽着外面的動靜。
夜已深,果然有人悄悄來到她晾衣服的地方,試圖往她衣服上塗什麼東西。
“抓賊啊!有賊啊!”時錦猛然高呼,嚇了那人一跳,隨着守衛的到來,時錦瞧清了那張臉,是金慧。
在蔣家的隊伍中,跟時錦有過節的,就只有他們父女倆,不用多想,時錦也能知道動手腳是他們。
只不過,她以爲金管事會找人來做這種事,沒成想會是金慧親自動手,倒是省去她不少麻煩。
“喊……喊什麼,我……我不過是經過此處,哪來的賊?”金慧強作鎮定,將手裏的東西往身後藏。
“我竟不知你一個女孩子出來方便,不往那邊人少的林子裏去,偏往人多這邊來?是之前沒被人瞧夠嗎?”時錦冷笑着開口,她這麼一說,不少人都想起了之前的事兒,一個個憋着笑。
金慧聽到他們笑,也想到了不久前的事兒,臉色漲的通紅,看着時錦的目光越發憤恨。
時錦並不在意,她將自己涼着的衣裳扯下,拿着往金慧的臉上蹭去,金慧一時不察,被她的衣服整個糊在臉上,頓時尖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