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雖想着遲早可能會碰見，到時候會有些麻煩，可該做的事兒，她還是會盡力去做，爲之後多準備。
她叮囑了兩個小丫頭儘量不要亂跑，以免在她沒有準備的時候提前碰上。
兩個小丫頭並不知曉，她們的親爹如今還活着，甚至做了別人家的上門女婿。
她們雖不解孃親的吩咐，卻還是乖乖點頭聽話。
——
“主子，您這是要往哪去？”小廝跟在孟昶身邊，從蔣府外進來，見他不是往住處去，就一邊跟隨一邊詢問。
孟昶從外面辦事回來，他之前出門時，曾去見過兩個小丫頭，答應了她們一些事情。如今他回來了，自然要兌現。
“近來府中可有情況？”這幾日就將繼續出發，孟昶詢問跟在身旁的小廝。
小廝沒得到回答，倒也不在意，他大概也猜出了自家主子的去向。
“回主子的話，近來倒是沒什麼事兒，就是夫人知曉萬家父女也來了，便邀請他們來府中居住。”
孟昶出門辦事時，小廝是留在府裏的，因而府中的情況他都清楚，他將自己知曉的，全都說了一遍。
“說來，還有件事。”回稟完之後，小廝似乎是又想到什麼，繼續說道：“上一次萬家父女隨着夫人做客，那會兒是父女倆，如今那萬家小姐已然成親，所以還有他們家姑爺。”
他如此說，孟昶扭頭看他一眼，挑了下眉。
“小的發現，萬家的那個姑爺……瞅着眼熟。”小廝嘿嘿一笑，不敢在繞彎子。
“瞅着眼熟？”孟昶再度挑眉，小廝跟在他身邊多年，也算見識過不少，眼熟的也不少，可這樣特意拎出來說，倒是少見。
“那你查出什麼了？”他開口問道。
“小的還真就查了下，沒查出什麼來，就知道萬家那個姑爺是被萬老爺跟他們家小姐所救，聽說是個讀書人，去趕考的時候遭遇意外。”
“那萬家姑爺長得一表人才的，還是個讀書人，就被萬小姐相中了，之後就當了上門女婿。”
小廝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撓頭，“之前查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跟您這麼一說，總覺得這事兒在哪聽過。”
時錦寫的那些故事，孟昶跟蔣暉都一一看過，偶爾孟昶出門辦事時不帶小廝，小廝也會偷着看。
除此外，市面上的一些畫本子，他也看過不少，因此並未有過多聯想。
“嗯……”孟昶應了一聲，沒再說話，小廝沒能想起來的，他有了些想法。
“對了，萬家人住在哪個院子。”他忽然停下來，詢問小廝。
“小的帶您去。”小廝跟在孟昶身邊多年，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他在前面爲孟昶帶路。
蔣夫人想跟萬老爺做生意，所安排的住處自是不錯的。
孟昶隨着小廝來到院外，順着後面的院牆進到院中，又一路摸到了萬小姐跟趙前程的住處。
這會兒尚早，趙前程正跟萬小姐閒聊，夫妻倆並不知曉，有人來到他們的院子，還暗中觀察。
瞧着兩人的黏糊勁，怕是下一秒就要滾到一處去，所以孟昶並未久留，他按照之前的打算，跟兩個小丫頭見了面。
不管是孟昶還是小廝，剛纔都瞧見了趙前程，如今見到兩個小丫頭，主僕倆交換了眼色，彼此心照不宣。
將特意帶回來的物件交給兩個小丫頭後，孟昶並未過多停留，他與小廝離開，走出很遠，才終於開口，“你再仔細查一查萬家那個姑爺，對了，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之前查的時候，只聽說是姓趙，萬家小姐管他叫程哥，其餘的小的回頭就去細查。”小廝連忙迴應道，孟昶點頭，同他一起回了住處。
時錦回到住處時，兩個小丫頭正擺弄孟昶給的小物件，她瞧着眼生，便多問了幾句。
知曉是孟昶給的，雖不值什麼錢，卻還是要感謝的。
正好她從廚房回來，今兒個新做了些點心，她留下一點給了小姐倆，剩下的打算給孟昶送去。
交代姐妹倆幾句後，時錦拎着食盒出了門。
素日裏，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時錦與孟昶是沒有接觸的，若有什麼事兒，都是孟昶身邊的小廝來傳話或者遞東西。
偶爾的接觸，也只是孟昶跟兩個小丫頭，像是今天這般，時錦自己送點心來，是極少的。
“有勞時娘子。”吩咐小廝收下點心，孟昶與時錦道謝，想到不久前瞧見的萬家姑爺，他遲疑片刻，再度開口，“時娘子……故去的夫君……”
開口歸開口，話卻不好問，他支吾着，一時間不知怎麼繼續往下說。
“小侯爺見到了萬家姑爺？”時錦是個聰明的，孟昶這話，已經不止是隻言片語了，她如何聽不出來？
“嗯。”孟昶點了點頭，看向時錦。
“是覺得那萬家的上門女婿，與我家兩個小丫頭相貌相似，所以猜想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時錦又說道。
“嗯。”孟昶再度點頭，從時錦的臉上，他沒看出什麼情緒來。
“小侯爺不必猜了，萬家的那個姑爺，正是兩個小丫頭的生父。”伸手攏了攏頭髮，時錦向着孟昶看去，“他沒有死，而是做了別人家的上門女婿。”
“那……時娘子，你跟孩子們怎麼辦？”孟昶沒說話，一旁的小廝皺起眉來。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已經自休於趙家，兩個孩子也跟着我，只要他別來招惹，做什麼於我們不利的事兒，我自不會往他跟前湊。”
“此事還請兩位保密，我還沒跟孩子們說，因此暫時不想讓她們知道。”
時錦清楚，同在蔣府，遲早會碰上，兩個孩子也一定會知道，只是她還沒想好該如何跟孩子們說。
“時娘子放心，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可以告訴我。”孟昶應聲，同時錦說道。
“多謝小侯爺。”時錦衝着他行禮，“若無其他事，我這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