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錦跟雲娘與她講，讓她可以再找大夫看看，她嘴上沒說什麼，心裏面已然信了兩人的話。
會是翠柳嗎？可這又是爲什麼？萬小姐有些想不明白。
院中似有腳步聲，萬小姐下意識地將東西藏了起來。
屋門打開，趙前程從外面進來，“夫人回來了，大夫怎麼說？”
他尚且不知，給萬小姐看診的人，正是他的老熟人們。
“大夫說要慢慢調理。”萬小姐的心裏亂七八糟的，卻還是擠出笑容來，同趙前程說話。
趙前程點頭，坐在她面前，萬小姐打量着他，心裏忽然升出許多疑惑來。
她已然知曉，面前坐着的人，除了是她的丈夫外，曾經也是時錦的丈夫。
關於他們之間的事兒，萬小姐是瞭解過的，除卻趙前程的一面之詞，還有別人說的。
這讓她不禁有了懷疑。
“怎麼了？”察覺到妻子跟往日有些不同，趙前程關切地問道。
“沒事，覺得有些乏了。”萬小姐回過神來，笑着搖頭，“對了，翠柳在哪裏養病？”
她忽然問起翠柳，讓趙前程不由得心生戒備，他仔細打量着妻子的臉，見她似乎只是尋常問問，才稍微放心些。
“打算送她去莊子那邊，清靜一些適合養病。”翠柳在京都內趙前程的宅子裏，但這事兒他不可能告訴妻子。
眼下萬小姐問起，趙前程琢磨着，是否要把翠柳真的挪到莊子上去，以免被妻子發現什麼。
“你安排便是了。”從前，萬小姐就不操心什麼，如今更是。
只不過，她現下這般說，心裏面卻有了些主意。
趙前程並未懷疑什麼，笑着答應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萬小姐每天都會去見時錦跟雲娘，畢竟要調理身子，總得妥當了才能讓她服用。
關於未在有孕的事兒，萬小姐不說，時錦跟雲娘再沒提起過。
私底下，萬小姐是想查一查的，可直到此時，她才忽然發現，曾經在萬家伺候的人，大多數她都不認識了。
這讓她心中生出惶恐來。
“夫人要調養身子，這並非一朝一夕之事，還請放寬心纔好。”雲娘爲萬小姐診脈，加之看她的氣色，瞧得出她近來休息不好，對身體有了一定影響。
“我……我……”萬小姐支吾着，不知該如何開口。
“若是方便的話，夫人可以說說，有什麼煩心事，沒準我們聽完，能幫你出個主意。”雲娘關切道。
她不知萬家那邊的情況，所以纔會如此說，時錦向着她看了一眼，並未搭話。
畢竟，話已經說出來了，這時候阻止，反倒不好。
“我……想來你們也知道，我的丈夫是家中的贅婿。”猶豫許久，萬小姐緩緩開口。
“打從家父過世後，我又失了孩子，原本家裏的事情就不是我來打理，如此一來，就更都交到我夫君手裏。”
“一直以來，一切都沒什麼問題，可直到最近，我才忽然發現，家中的下人早已更換了不知多久，竟然沒一個我熟悉的人了。”
如今翠柳又被送出去養病，她竟然連個能說話的都沒有了。
萬小姐的話，讓雲娘向着時錦看了一眼，時錦回望着她，沒有說話。
“我一直想不通，翠柳爲何會做出這樣的事？到底她是有心，還是無心？我本想查一查她，可如今連個得用的人都沒有，我如何能查到她？她真的病了嗎？”
許許多多的問題縈繞在萬小姐心中，她甚至開始懷疑趙前程，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做。
家中沒有能夠說話的人，若不是太憋悶了，她甚至不會跟時錦還有云娘說。
“或許，萬小姐可以試着找別人幫忙查一查，這裏是京都，何樣的能人沒有？只要拿錢，就好辦事。”
好一會兒，時錦開口道，萬小姐看向她，似有些發愣，但很明顯，她是有思考的。
雖說家中的事兒，如今都是趙前程把控，可她畢竟是萬家小姐，真正能繼承萬家的人。
過去她手中積蓄不少，這些年到了逢年過節，送到她手裏的銀子也是許多的。
她若是花錢找人來查，還真就未必找不到人。
“可是……我該去哪裏找人？”素日裏萬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確實是不知道該如何。
“時娘子，你能幫幫我嗎？我可以給你錢！”既然時錦提出了這個辦法，萬小姐覺得，她一定是有門路的。
“好。”雲娘向着時錦看去，她以爲時錦不會答應，卻不曾想，她竟沒有絲毫考慮便點了頭。
“你如何想的？怎地就答應了她？”待到送走萬小姐，雲娘跟在時錦身後追問道。
“雲娘，你不知萬小姐的丈夫是誰嗎？”時錦坐下來喝了口茶，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萬小姐的丈夫？”雲娘先是一愣，她倒是知道些，聽說姓趙。
“她的丈夫叫趙前程，不是別人，正是大丫跟二丫的親爹。”時錦再度說道。
“什麼？”關於這件事，時錦跟嚴婆婆講過，直到今日，才告訴了雲娘。
“不是說，他死了嗎？”雲娘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沒死，被萬家的人給救了，就做了上門女婿，這件事我其實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沒說而已。”
雲娘坐了下來，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似乎仍在消化。
“錦娘，那個叫翠柳的丫鬟，不會是跟……”雲娘已然知曉，之前萬小姐帶來的東西，是她的丫鬟做的。
又聽聞那個丫鬟被送出去養病，雖說她不是深宅大院裏長大的，可這些年在外面，之前又在海城，一些深宅大院裏的事情也是聽說過的。
“我估摸着，那個丫鬟應當是有了身孕，趙前程與萬小姐一直沒再有孩子，所以她如今懷了孕，才能被趙前程看重。”
“也正因如此，她纔會對自家小姐做手腳，讓她無法有孕。”
“眼下萬小姐想查，可萬家的一切都被趙前程握在手裏，縱然萬小姐查出來，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