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躺在沙發裏,音響迴盪着她喜歡的音樂。
這音樂聽起來很喪,甚至有點恐怖。
所以儘管印象效果頂呱呱,在這深夜裏,艾米卻只能把音量減弱再減弱。
誰也不知道,平時看起來陽光開朗的異國女孩,骨子裏卻有如此濃郁的喪氣。
她端着紅酒杯,大口大口地吞嚥着,企圖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艾米想要忘記什麼,可每次喝下酒精,她腦海裏那些事情,反而越發清晰。
突然想起自己和曹衝的那一晚,似乎喝的就是紅酒。
“可惡!”
艾米起身,搖搖晃晃走到廚房,將酒杯裏的酒傾倒在水槽裏。
腦海裏,曹衝那張俊秀的面龐越發清晰。
愧疚感充斥着艾米的內心。
叩叩叩。
似乎有人敲門。
艾米以爲是自己的幻覺。
叩叩叩。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聽起來很有節奏感,也非常有禮貌。
這絕對不會是舒克。
那個該死的傢伙,從幾個小時之前就失聯了。
艾米搖搖擺擺走到大門口,打開門,哇,一股陽光撲面而來。
事實上,今天是陰天。
就算不是陰天,這大門口也不可能透入陽光。
帶給艾米陽光錯覺的,是門口站着的英俊男子錢禹溫。
“你好艾米。”
錢禹溫眼睛炯炯有神,盯着她的面龐。
艾米愣住,意識到什麼,趕緊用身體頂住門,企圖將門關上。
可是錢禹溫僅僅伸出一根手指,便輕而易舉將門推開。
對方巨大的力道,令艾米內心產生無比的恐慌。
她步步後退,驚慌失措地問:“你、你出去,我要報警了!”
“哈,不用報警,我不會像別人一樣傷害你。”
錢禹溫用腳後跟帶上門,走進房內。
艾米驚恐地問:“你是誰?”
“我是曹衝的師父,具體事宜,你男友舒克已經跟我說了。
哦對了我想舒克應該不是你真的男朋友吧?”
錢禹溫嘻嘻一笑,陽光燦爛。
“你出去,我要報警了!”
艾米大叫,隨手拿起一隻杯子丟向錢禹溫。
錢禹溫伸手接住,淡淡笑着:“好,我可以走,你別後悔。”
他轉身打開門出去。
艾米氣的臉色煞白,胸口起伏不定。
“瘋子,大變態,深井冰!”
她衝門大罵着,彷彿這樣就能抵消一切。
男人走了,她扶着窗臺,無聲哭泣。
與此同時,小區的陰影處,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
男子一臉鬍鬚,臉色陰鬱,擡頭看了看七樓那個單位,燈亮着。
他手裏玩着指虎,尖銳的硬刺,戳刺着他的掌心。
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活着。
樓道有門禁,男子也不愁,他直接找到排水管,順着管道蹭蹭蹭爬上七樓,打開陽臺的窗戶。
艾米哭累了,口乾舌燥。
酒勁上來,她暈暈乎乎地走到廚房,準備燒點水喝。
突然,北陽臺傳來一點響動,艾米覺得是不是自己養的懶貓在調皮?
“哈里,不要鬧。”
艾米有氣無力地說。
“喵!”
哈里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好像被什麼卡着喉嚨。
艾米嘆口氣,關掉爐竈的開關,轉身走向陽臺門。
雖然最近艾米沒啥心思去跟哈里玩,可也不想見着它死在陽臺上。
剛走到門口,艾米突然愣住,陽臺的摺疊門透着一個高壯的身影,冷颼颼地站在外面。
艾米魂兒都嚇飛了。
剛纔有個稀奇古怪卻很帥氣的傢伙闖進來,現在又來?
不過因爲帥氣傢伙攪合的緣故,艾米雖然害怕,卻沒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而事實上,死神正站在她門外。
“誰?
我報警了!”
艾米大叫。
很可惜的是,這小區隔音不錯,此刻又是黎明前的黑暗,小區內的鄰居都睡的很死。
即便她這樣叫喊,也不可能有人來幫她。
艾米也沒打算請誰來幫自己,她只是想要像剛纔一樣,嚇跑這個傢伙罷了。
“你快滾啊!”
艾米大吼。
身影一動不動。
艾米開始慌了,她轉身衝向客廳,手機還在茶几上。
咔噠!
門鎖再次發出聲音,這一次,門打開,摺疊門被推開,那個高壯的白人男子走進來。
咔噠、咔噠!
他左手拎着貓,貓四肢尾巴和腦袋都耷拉着,已然氣絕身亡。
右手則是戴着指虎,同時輕輕掰着手指,關節發出清脆響聲。
艾米驚慌失措,衝到客廳,不小心被櫃子腳絆倒,撲通摔到地上。
男人已經走出來,呵呵笑着。
艾米聽到笑聲,毛骨悚然,回頭看去,發現愛貓已死,更是絕望至極。
“你要幹什麼?”
艾米用母語問。
“你知道的。”
男子回答,“事情辦完了,你也該畫上完美句號。”
“爲什麼?”
“因爲……女人啊,總是靠不住。”
啪!
男人把貓扔到艾米身上,接着上前提起艾米的脖子。
艾米嚇得好像一隻死貓,腎上腺激素極速飆升,她整個人都是軟的,渾身哆嗦,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怎麼辦?
誰能救我?”
那一瞬,艾米甚至想到之前來找自己的討厭的、帥氣的男子,哪怕他能出現也好啊。
奈何,她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脖子被掐住,窒息的感覺漫爬全身,艾米絕望,褐色液體從她短褲一角露出。
男子看到,厭惡地發出一聲低吼:“可惡,骯髒的女人!”
他套着指虎,狠狠捶在艾米肚子上。
“啊!”
艾米捧着肚子,翻江倒海似的難受,想吐。
砰!
又是一擊。
男人失去耐性,掐住艾米脖子的手開始用力。
艾米的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
就在她以爲自己要去見上帝的瞬間,房間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人從她臥室裏走出來。
“哈欠,這麼刺激?
唔,什麼味道?
好惡心啊!”
錢禹溫打了個哈欠伸着懶腰,懶洋洋地看了看客廳內的兩個人。
艾米和男子同時愣住。
不過艾米此刻已經意識大半模糊,她只能勉強轉過頭,看個輪廓。
男子則是一鬆手,將艾米扔到地上。
“你是誰?”
他冷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