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在小區門口的道路上空迴盪着。
保安室的保安一個趔趄,從睡夢中驚醒,嘀咕道:“哪兒來的野貓?”
他探頭看了一眼,沒發現任何異常,便又扣上帽子繼續睡。
值班八個小時,好容易可以在深夜稍微休息半小時,不能浪費。
卻說綠化帶裏,英俊男子(‘英俊’畫黑線)的菸蒂在舒克身上逐漸變黑。
“還是不知道嗎?”
“嗷!”舒克大叫,“我錯了,我錯了!你要問什麼?”
“艾米的事!”
“艾米的事你去問艾米啊,我不知道!”
啪!
男子一巴掌摟到舒克腦門上:“我對舒克感情多深的,都是因爲你,舒克貝塔才鬧掰了,好端端的,你幹嘛要叫這個名字?”
舒克委屈至極:“我叫舒克也不是自己能選的啊,算了,回國之後我就改名字去。”
“嗯,這都是後話,現在跟我說,你錯了嗎?”
“我錯什麼呀?”舒克捂着肩膀,新燙傷的地方,肉皮子紅嫩嫩的,散發着焦糊的肉香味,他決定以後再也不喫烤肉了。
“打人、做假證。”
見對方如此精準地說出自己所作所爲,舒克心裏一哆嗦。
想要逃跑?怕跑不掉。
想要坦白?怕是連國都回不去。
左右都是坑,他一咬牙,決定來個騎牆術。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必須等明天,你瞧我這裏傷多難過啊!”
“話都不會說,這叫傷多嚴重啊!何況,一點也不嚴重好麼?”
英俊男子吹口氣,額前不長的劉海隨風飄蕩。
“很嚴重,哥哥你帶我去醫院吧。”
男子瞄了一眼舒克,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繼續點上。
看到煙盒,舒克一哆嗦。看到打火機,他渾身發軟。火光竄出的時候,他再次大叫一聲:“嗷!”
保安室內,撲通一聲,保安直接從椅子上出溜到地上,摔了個屁墩兒。
“我草,大晚上的,哪家的死貓不睡覺?明天得報告社區,讓社區、物業整頓一下這些流浪貓了。祝死貓4000 !”
保安爬起來,咒罵着,坐回去繼續睡。
英俊男子瀟灑地甩甩頭髮,不長的頭髮居然給他甩出一絲波浪。
舒克看呆了,覺得眼前這人不但可怕至極,而且英俊非凡。和他相比,自己簡直就是一隻耗子。
“不對,我爲啥覺得自己是隻耗子?”他暗道。
啪!
低頭尋思的瞬間,舒克腦門上又捱了一巴掌,接着火紅的菸頭戳過來。
“嗷,我說,我說!”
舒克哆嗦着。
英俊男子停下來:“好,說吧。”
“這裏太冷,我們去那邊店裏說吧。”
街對面有一家25小時營業的肯德基。
英俊男子點頭:“走。”
倆人來到肯德基,店員就感覺他們之間不對勁,卻也不敢問,也不敢看。
尤其是那個外國佬,一進門就帶了股騷臭之氣,好像剛從廁所爬出來一樣。
英俊男子把舒克薅到二樓,塞到角落裏。
“我給你五分鐘。”
英俊男子對舒克道。
舒克點頭:“不用五分鐘,2分鐘就夠了。事情是這樣子的……”
說完一抹嘴:“哥我又尿急。”
英俊男子似乎沉浸在剛纔的事實真相里,凝眉苦思。
聽到他的訴求,下意識地擺手道:“去吧。”
“好的哥。”
舒克起身往廁所走去。走到廁所門口,他突然轉向樓梯口。
跑啊,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英俊男子錢禹溫回過神來,舒克已經跑沒了影。
不過也無所謂,事實真相大致如此了。
可僅憑舒克一人之言,仍無法挽救曹衝於危難之中,關鍵人物是艾米。
他來找舒克,一是給石超出氣,二是爲了搞清楚自己心頭的疑惑。
曹衝到底做沒做?
他相信曹衝,但男人總會在某些時候犯一些不該犯的錯。
萬一自己的信任被辜負咋辦?
現在好了,有舒克這番話,錢禹溫心裏越發有數。
回到家,已經是凌晨。
剛好張靈心也從拍攝現場回來,裹着一身寒氣進門。
“哎呀?錢先生沒睡覺?”
張靈心剛換了鞋,就看到錢禹溫坐在沙發裏,冥思苦想的背影居然還挺帥的。
“哦。”錢禹溫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
“噗嗤,今天有個好笑的事。”
張靈心感覺到他心情不妙,知道還是那件事在困擾着他。
要是往日,張靈心肯定會無比地幸災樂禍,甚至想要在他跟前輕歌曼舞一番以示慶祝。
不過看在自己住在人家屋檐下的份上,就算啦!
她拿出手機,打算跟對方分享今晚的趣聞。
“什麼事?”
錢禹溫心不在焉地問。
“你瞧,我們今晚拍完戲,去了酒吧嗨皮,結果男主助理,把一個小哥哥當小姐姐親了。”
她拿照片給錢禹溫看。
錢禹溫瞄了一眼,喫一驚。
令他喫驚的不是照片上的主角,而是背景裏的2個人,赫然是艾米與舒克。
但艾米與舒克一起喝酒,這件事也不足爲奇,最可疑的是,他們身後還有個人。
一個又高又壯,臉色陰鬱的西方男子。
照片裏,男子隱藏在角落裏,燈光很難打到他身上。
若不是錢禹溫感官敏銳,很可能也將他忽略。
這男子正端着酒杯,邊喝邊盯着艾米。
“他是誰?僅僅是個酒客?看到一個漂亮的姑娘就想欣賞一番?還是說,他在監視艾米?”
照片裏,男子的眼睛炯炯有神,卻沒有‘色’的感覺。
沒錯,這人在監視艾米。
錢禹溫欣喜若狂,跳起來抱着張靈心,吧唧,在她腦門上親了口。
“謝謝你哦,謝謝!”
他近乎瘋狂地衝張靈心道謝。
那吧唧一口,於錢禹溫純粹是無心之舉,可於張靈心來說,卻是一場浩劫。
頃刻間,張靈心的腦袋昏昏漲漲,彷彿有一股巨大的電流涌入,不斷衝擊着她的大腦皮層褶皺。
“哎呀,壞了,我的皮層褶皺本來就挺淺的,討厭,這傢伙真討厭!”
張靈心的臉,瞬間紅的好像猴子屁股。
砰!
等她回過神,大門傳來一聲巨響,錢禹溫已經抓起外套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