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多問，如今憑着姜璟堯拿出的證據，和吳漢生的表情，他便也已經將結果猜測得差不多了。
他雖知曉吳漢生此番故意針對姜璟堯，但確實不知他會與北齊勾結。
之前聽聞姜璟堯投靠北齊的消息，他也沒多想，只以爲是吳漢生爲了徹底解決姜璟堯所佈置的後手。
但如今，見着姜璟堯出現在這，見着吳漢生此刻的表情，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李程覺得自己真是既冤枉又委屈。
他雖是想趁着此番機會，藉着吳漢生給的這個機會就除掉林沐冉。
但他也只是想除掉林沐冉。
他從未想過要勾結北齊，更沒想過什麼通敵叛國。
原本只是個簡簡單單的買兇殺人，沒想到，如今林沐冉不僅沒事，反倒他背上了這樣的名頭。
嘴被堵得死死的，李程便也只能不住的掙扎。
見着他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姜璟堯也朝着扣押着他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那侍衛會意，將他口中塞着的東西拿出。
得了說話的機會，李程便也不管不顧，忙開口道：“都督，都督明鑑！小人是冤枉的啊……
“都督！都督明鑑……小人……小人願意招，小人什麼都願意招。
“只求都督看在小人實話實說的份上，對小人網看一面。”
姜璟堯聞言也不答話，只似笑非笑看着他。
倒是一側已經心灰意冷的、吳漢生聞言，對他怒目而向，厲聲道：“李程！”
只不過，他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側扣押着他的侍衛給制止住了。
而一心洗脫罪名的李程，此刻又哪裏還有心思管他！
通敵賣國，這可不是一般的罪。
這樣的罪名，搞不好是要株連九族的。
他此刻寧願自己揹負買兇殺人的罪名，也不想與勾結北齊之事牽扯到一起。
見着姜璟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李程也搞不懂他是如何想的。
但此刻也不是能給他機會，讓他仔細揣摩的時候。
因此，他便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無視了吳漢生警告的眼神。
也不等姜璟堯開口，便只忙道：“小人都招，小人願意招，這都是吳大人的主意。
“小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吳大人吩咐的，是吳大人有意想除掉都督。
“所以特意讓小人安排了孟家父子盜取了林大夫的貼身物品，好以此來引誘都督。
“都督明鑑啊！小人真的不知道吳大人私自勾結北齊一事。
“若是知曉，小人定是說什麼也不會與其同流合污的！
“小人是冤枉的啊。小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請都督明鑑……”
姜璟堯聞言，面上看不出喜怒，只看向他，冷冷道：“伏擊林大夫一事，可是你乾的？”
李程聞言一愣，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不等他多想，便只聽到姜璟堯涼涼開口道：“說！”
對上姜璟堯冰冷的眸子，李程只下意識打了哆嗦。
他悄悄看了一側面色陰沉的吳漢生一眼，咬牙道：“是……是小人乾的……”
“還請都督開恩，請都督開恩啊……小人只是聽命行事啊，都督……”
“真的是李大夫買兇殺人！”
“不是說着吳大人吩咐的！”
“這有什麼區別！”有人憤憤不平道：“這兩人勾結北齊，還妄想害林沐冉，都不是什麼好人！”
“就是，就是！依我看，這樣心腸歹毒的人，就該千刀萬剮！”
“千刀萬剮可輕了，通敵賣國者，得處以極刑纔行！”
“……”
外頭的百姓聽到李程的口供之後，已經全然無視了他將罪責都推到吳漢生身上的事。
只義憤填膺，開始議論紛紛！
吳漢生靜靜聽完了李程的所有話，此番倒是沒有再着急開口反駁。
他被都督府的侍衛扣押着，此刻亦是動彈不得。
便也只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一心求饒，妄想將所有罪名都推到自己頭上的李程，內心一片譏諷。
這人莫不是以爲，如今見所有事都推到自己頭上就沒事了？！
還真是天真得可以！！
所謂，最瞭解的你的人，莫過於你的敵人。
吳漢生之所以找了李程，讓他吩咐孟家父子拿了林沐冉的貼身物品用於威脅姜璟堯，那就說明，他足以清楚林沐冉在姜璟堯心中的位置。
姜煥待這女子如此的不同尋常。
這李程三番四次找這女子的麻煩，如今更是想要她的命。
如此，豈是一句‘什麼都不知道’‘聽命行事’就能揭過的。
即便他真的只是聽命行事，依着姜煥的性子，番也不會真的就能放過他！！
果然，李程話音落下後，姜璟堯面上神色一變不變。
並沒有因此而顯得惱怒幾分，也並未因此就對李程露出什麼和善之意了。
他絲毫不理會一側招供人眼巴巴看着他，試圖讓他給自己減罪的李程。
只擡頭看向趙名石道：“趙大人，這兩人勾結北齊，通敵賣國。
“乃是朝廷重犯，爲了防止出什麼岔子，本都督打算直接將其帶回都督府的地牢看押。
“待我稟明聖上之後，不日便會啓程，將其押回帝京，聽候陛下發落！趙大人可有異議？”
趙名石聞言，只忙點點頭道：“下官並無異議，一切但憑都督吩咐。”
“如此便好。”姜璟堯說罷，只朝着一側的侍衛擺擺手，讓他們將其帶下去。
李程原本以爲自己招供了，還將罪責推個乾淨，姜璟堯再怎麼着也會對他網看一面。
但如今，看姜璟堯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他心底也是又慌又急。
只不停的：“都督！小人冤枉啊，都督，小人真的是冤枉的！都督明鑑……”
姜璟堯看了扣押他的侍衛，侍衛會意，瞬間便堵住了他的嘴，將其拖了出去。
趙名石站在原地，看着被壓走的李程和吳漢生，心底只覺得慶幸無比。
得虧了之前他堅定了站在了林沐冉這一頭，不然如今，只怕他也得掛上個通敵賣國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