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言語上毫不留情，但是她的表情始終都是帶着笑意的。
與她相反的是，蘇暖月臉上的笑容正在逐漸消失。
方知意這丫頭的嘴巴有多厲害，晏晟自然是清楚的。
他掃了蘇暖月一眼，對方立即會意。
蘇暖月起身：“看來今天，晏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我就先不打擾了。”
‘很重要’三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方知意剛纔的一番話，讓她着實有些下不來臺。
最可氣的是，她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駁。
因爲她說的每個字，都是真話。
“好，那我們改天再聯繫。”
晏晟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即使剛纔對方被方知意說的那麼不堪，他還是在禮數上沒有半分怠慢。
蘇暖月離開之後，他才緩緩的走了回來，在方知意的身旁坐定。
“你呀，這張嘴，真是得理不饒人。”晏晟無奈的搖了搖頭。
方知意聳肩：“我說的都是事實。”
“哪怕你說的都是事實，你也要換個場合講，當着人家的面，多不合適呀？”晏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所以學長現在是在怪我，覺得我做的不對嗎？”方知意反問。
她胡亂點了點頭：“學長，對你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是不喜歡她，但是你是瞭解我的，我不會因爲自己的私事，而怠慢了公事。”
“這我自然知道。”這丫頭有多競業，這幾年他是親眼見過的。
然然從小就被她帶着去實驗室，耳濡目染，對各種藥品藥性的研究造詣，可能比一些科班出身的大學生還要強上許多。
這也是他欣賞她的地方之一。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或許是因爲她的美貌而被她吸引，或許是因爲她的性格而和她越走越近。
但是在一起共事之後，晏晟更爲她工作時的兢兢業業所折服。
原以爲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從小養尊處優，一定是個怕苦怕累的。
但是沒想到，高強度的工作對她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往往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她才最後一個走。
誰敢質疑方知意的專業水平和努力程度，他第一個不答應。
聽他這麼說，方知意的臉色明顯好看了一些。
“學長，我說的都是真的，天牧真的不是一個好的合作伙伴。”方知意一臉鄭重的看着晏晟。
其實，如果他和顧允南的關係不是這麼劍拔弩張的話。
方知意倒是十分希望，他能和震南合作。
震南是海城的龍頭老大，口碑一向絕佳，軟硬實力更是沒得說。
晏晟輕笑：“和天牧合作，我有我的考量，況且，不和天牧合作，你難道希望我和震南合作？”
方知意一驚，學長竟然能猜到她心裏在想些什麼，不由得有些尷尬。
“就算我想，顧少怕是也不樂意吧？”晏晟打趣方知意，語氣一派輕鬆。
這一回，方知意倒是和他持了相同意見。
晏晟淡然一笑：“天牧的狀況我瞭解，但是我們初入海城，需要和當地企業合作，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後面，我有打算，併購天牧。”
方知意聽了，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如果學長有這方面的考量，和天牧合作，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晏晟資金雄厚，技術成熟。
藉由天牧這個殼子，迅速拓展本地市場。
雖然這些年天牧的口碑不是很好，但是老一輩的人，還是很認可這個牌子的。
“怎麼樣？現在你同意我和天牧合作了吧？”
晏晟長腿交疊，坐在單人沙發上。
談起生意的晏晟和平時的他有些不一樣，帶着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
方知意輕笑：“我也就是給你提個醒兒，你是老闆，你要和誰合作，哪裏用的着我來同意啊！”
晏晟點頭：“確實，我堅持要和蘇暖月合作的話，你確實不會說什麼，你只是會離開而已。”
方知意的性子，他最瞭解不過，這是他能想到的，這丫頭最有可能做出的決定。
“學長還真是瞭解我啊。”方知意沒有否認。
“所以，爲了能把你這個大神留下，我只能把我的計劃和盤托出了，你可不能讓某些人知道啊！”
晏晟似真似假的說道。
方知意失笑：“晏總放心，我和顧總，我們從來不聊工作上的事情。”
不過，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學長，蘇暖月學的是設計，她打算放棄了？”
上次她去過蘇暖月親自操刀設計的度假村，雖然和這個人不是很對付。
但是對於她設計出來的東西，方知意還是很滿意的。
這樣一個建設設計師，怎麼突然要改行了？
“她打算離開震南，迴歸家族企業了。”這個問題，晏晟早就問過蘇暖月了，“這對你來說，不也是一個好消息嗎？”
方知意挑眉：“好在哪裏？”
是誰規定的，不在一個公司，就不能勾搭的？
蘇暖月要是想接近顧允南，她絕對有一百種辦法。
這一招，不過是以退爲進罷了。
“行吧，是我多嘴了。”晏晟淡淡一笑，“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
當天晚上回家，方知意就聽到了蘇暖月提了離職的消息。
告訴她的人，自然是大嘴巴項展。
原以爲，她聽了這個消息，會很高興。
但是項展驚訝的發現，方知意居然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你知道了？”
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方知意冷哼一聲：“你說呢？”
項展摸了摸鼻子，原以爲自己好心好意來報喜，方大小姐會高興。
沒想到，人家居然早就知道了。
真是晦氣！
第二天一早，震南女高管離職的消息就上了熱搜。
餐桌上，方知意托腮刷着手機，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要不說，這喫瓜網友的腦洞真的是大。
有的說，蘇暖月是因爲懷了顧允南的孩子，回家保胎，並不是真正的離職。
等孩子生完之後，她還會風風光光的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