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爲……”翠蘭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張月兒卻急了,“大哥,你怎麼能這樣?”
李榮華有些不解,翠蘭這個樣子不就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張仲曦的身上,張月兒是不是反應過頭了?
“我們南國有個習俗,這男子沒有成親之前,給女方錢財便是是早早下聘禮的意思。”張月義憤填膺道,“你這樣給翠蘭姐錢,她當然會以爲你是在下聘禮!!!”
我去,還有這種騷操作?
李榮華驚得張大嘴,感情這翠蘭是以爲張仲曦成親之前就在給自己聘禮?
“你在胡說什麼?”張仲曦面色鐵青,呵斥道,“南國是有法律,成親前男子贈與的錢財可以視爲聘禮,但是那也是在雙方父母長輩允許的情況之下。”
李榮華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就算是下聘禮也得是雙方定親之後……
所以,這翠蘭其實是在模糊概念?
李榮華看着她使勁的在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依然明白,這翠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此時的李榮華只顧着看被人的笑話,卻不知道早已經落入了張仲曦的圈套。
直到幾年之後,當張仲曦跟她成親的時候,李榮華問他要聘禮的時候。
張仲曦衣服不要臉的樣子 ,“聘禮?不是從來張家的時候我就開始給了嗎?”
那個時候她才明白,這個時候張仲曦說得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只能杏眸怒瞪,用眼神錘他!!!
“仲……仲曦哥……”翠蘭一臉無辜,“是我會錯意了……”
“沒事,話說清楚就好。”張仲曦神色一凜,“今後就不會誤會了。”
翠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張仲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們之間已經是不可能。
李榮華望天無語,翠蘭的心事都寫在臉上,她就不相信張仲曦不知道。
臨走的時候,張老太太讓張月兒回去,可是張月兒卻執意要留下來陪翠蘭,大意就是翠蘭姐受傷,她要安慰她的心靈。
張家的人下意識看了一眼李榮華,確定她神色如常之後,這纔沒有說什麼。
“翠蘭姐,你不要生氣,我哥是瞎了眼纔會拒絕你。”張家的人前腳出門,翠蘭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
張月兒急急忙忙的安慰道,“那個醜女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式,迷得我哥七葷八素,連你對他一片赤誠之心都看不見。”
“月……月兒……”翠蘭擦乾眼淚,“你……你不覺得我厚顏無恥?”
“翠蘭姐,我也是女人,你的心情我都明白。”張月兒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花,“放心,我哥是絕對不會娶那個醜八怪的。”
“可……仲曦哥都去官府辦了手續。”翠蘭低着頭,隱去眸低的嘲諷。
“辦了手續又怎麼樣?”張月兒冷笑道,“我哥一定會高中的,以後入朝爲官,難不成要娶個醜八怪當正妻出去丟人現眼?”
“可……可我瞧着仲曦哥很喜歡她。”翠蘭臉上的已經沒有淚痕,捂住自己的胸口窩,看上去很難過的樣子。
翠蘭勾了勾脣,“月兒,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以後我就只能靠你了。對了,我去打一盆洗腳水。”
翠蘭出去之後,去了廚房盛熱水,李胡氏叨叨道,“翠蘭,你以後少跟張家的人來往。”
“娘,你這是做什麼?”翠蘭盛着熱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
“就是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才讓你死了心。”李胡氏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且不說張仲曦對你沒有意思,就算是有,他家還有個童養媳,你這樣貼上去不是自己作踐自己嗎?”
“娘,你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翠蘭根本不將李胡氏的話放在心上,“熱水好了,你早洗完腳早點休息吧。”
“真不知道張仲曦有什麼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鎮上王員外的家的公子上門說了好機會你都同意,你這是自己往火坑裏面跳呀。”
翠蘭端着洗腳水,聽着身後李胡氏的罵罵咧咧,看着天空的升起的圓月,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她雖然不曾唸書,但也知道士農工商的順序。
他們小老百姓雖然沒有商人日子好過,卻也算得上體面。
話本里面不是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嗎?
嫁給王員外的兒子,豈不是等於下嫁?
就像張月兒說的那樣,張仲曦一定會高中的。
就算是中不了狀元,起碼也是個秀才。
這秀才娘子放着不當,她幹嘛要委屈自己去當一個商戶的娘子?
她纔不要委屈自己,微微呵出一口濁氣,隨後回了房間。
……
回到張家,月亮已經高高掛起。
張老太太很生氣張月兒的一意孤行,是以說心情不好,回了房間。
李榮華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洗完腳也回了房間。
倒是張仲曦依舊在外面看書。
“月兒還小,這件事我會好好跟她解釋。”良久,張仲曦的聲音響起。
原本迷迷糊糊的李榮華翻身打了個哈欠,“你還是先好好的解決你的情債吧?我不相信翠蘭這些年對你的心意,你一無所知,還有春芽……你簡直就是一隻招蜂引蝶的花蝴蝶,按照我的理解,你就是個渣男……”
聽着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李榮華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很快她便陷入了睡眠。
翌日,晴空萬里。
昨日割了紅薯藤,李榮華知道今日便開始挖紅薯,早早便起牀。
即便是這樣,她出門的時候,張仲曦已經割完了昨日剩餘的紅薯藤。
李榮華不得不感嘆,張仲曦真是一個勤勞的青年,不僅會念書,還會幹農活。
絕壁不是柔弱書生……
這樣的人,哪怕是放在現代,也絕對是個人才。
“我上午去學堂,下去會早些回來。”張仲曦正在洗手,瞧見她一臉呆愣的樣子有些好笑,“對了,你昨晚說的渣男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