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爲之一僵,整個人重重的坐在地面,他心痛的看着她,“爲……爲什麼?就算是孩子沒有了,我……我們以後也還會有的呀……”
“我再也不會有孩子了。”李翠蘭笑着笑着突然又哭了出來,“孩……孩子……我原本身體就虛弱,小產之後便再也不能懷孕。”
“我也想放下仇恨呀?可是你要我怎麼放下?”
王旭身體不斷向後,指着李翠蘭道,“瘋子,瘋子,你這個瘋女人……”
……
李榮華跟着張仲曦回去之後,張家的氣氛不是很好。
張仲曦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張月兒察覺異樣很識趣的回了屋子。
李榮華回去便像是一條鹹魚一般躺在自己的牀上。
“真是驚險啊,如果不是你趕到,我這就是渾身長嘴都說不清楚。”
感受到身體旁邊凹陷下去的地方,李榮華側頭便迎上張仲曦一張黑臉。
額……
這個男人從回來的時候臉色便有些不好,她正想着如何順毛,張仲曦大手一撈,李榮華竟然跌落在他的懷裏。
“喂……你這是要做什麼?”李榮華伸着小手推開他,也不知道張仲曦何時衣帶已經鬆開,直接露出裏面的肌膚……
李榮華“……”
張仲曦卻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別鬧,沒有心情。”
李榮華“……”鬧什麼鬧?她根本沒有鬧好不好?
“你不是最注重儀表的嗎?好端端的,這衣服怎麼開了?”李榮華縮回自己的小手,突然想起當衛少卿的話。
他原本在書院看書,知道自己跟張月兒出事之後,沒有馬車跑了幾條街趕到衙門。
難……難道這衣衫就是那個時候鬆掉的嗎?
李榮華的心底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明明是想着要離開,這會好像已經越來越離不開。
她下意識的摟着他的腰,能感覺他輕微的戰慄。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她明顯能夠聽見他口中的嘆息,隨即室內陷入了一片安寧,迷迷糊糊,李榮華聽見張仲曦好像說了什麼,接着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晨,李榮華起牀的時候,張仲曦已經不在。
她出門,這肖二嬸正在跟張月兒說話。
“唉,昨日我那當家的回來說,這翠蘭殘害婆母,被流放了。”
流放呀?李榮華嘆息,這李翠蘭渾身是傷,如今被流放便將,天遠地南的,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過,這些能怪誰呢?不都是自己作孽嗎?
“這王秀才如今在孝期,這三年制內科舉肯定是考不成了。”肖二嬸說完這句話,仔細觀察了張月兒的表情,見她神色淡定這才微微寬心。
肖二嬸走後,李榮華看了一眼張月兒隨即道,“我們去莊子住幾日吧。”
“唉?”張月兒擡起頭,看着她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李榮華覺得吧,這人生難免會遇上幾次意外,就比如說她還一不小心書穿了。
可這人總是要好好活下去,還有什麼事情能比得上賺錢更開心?
“可……可是那豆腐生意……”張月兒也是個愛錢的,哪怕是頂着遭受鄰居白眼的態度,她也不想放棄賺錢的機會。
在愛財這一點上,張月兒可是骨灰級的大師。
“這豆腐也賺不了多少錢,這養雞纔是大頭。”李榮華拉着她,“這養雞少了你,怎麼能行?”
張月兒嘴角抽搐,“我到瞧着你怎麼像是找不到長工,像是拉我去幹活?”
被戳穿正面目的李榮華只是“嘿嘿”的奸笑了兩聲,拉着她的胳膊搖晃了兩下,“嗨,這分紅也不是白拿的不是?大不了賺錢了我給你單獨封一個封紅如何?”
“可是你說的,可不許騙我。”
於是,李榮華收拾好東西,扶着張老太太,跟張月兒一起租了一輛馬車去了莊子,完全忘記了一會張仲曦還得回來。
到了莊子,李榮華跟張月兒收拾好屋子之後,這才忙碌着弄晚飯。
等晚飯煮熟之後,李榮華這纔想起張仲曦……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走到院子看着正在檢查烏雞蛋的張月兒,弱弱道,“月兒,我們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張月兒眨巴了一下眼睛,電光火石之間像是想起了什麼。
驚得她手中的雞蛋頓時掉在地面,她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小嫂子……我哥好像不知道我們來了莊子。”
李榮華“……”原來她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不,我這會回去接他吧?”張月兒弱弱道。
“回去做什麼?”張老太太撿起地面已經碎裂的雞蛋,有些可惜,“天色已晚,你一個姑娘回去不安全,還是等明日纔回去吧。”
“可……可張仲曦……”李榮華只覺得脖子一涼,“要是他知道我們不見了,會不會以爲我們被歹徒抓走,到處找我們?或……或者去報官……”
“放心吧,家裏什麼都還在,這隔壁鄰居也知道我們上了馬車,仲曦說不定會猜到我們來了莊子。”
總之,在張老太太的堅持之下,幾人決定不會去通知張仲曦。
李榮華總有些忐忑不安,以至於喫飯的時候都沒有什麼胃口。
再說張仲曦回到家裏看着大門已經上了鎖,眉頭微微蹙起。
“喲,張秀才,你回來了?”丘氏路過她家門口道,“你家小娘子坐着馬車朝北面去了。”
北面?張仲曦思索片刻,隨即面色一沉。
“嗨,我瞧着還帶了不少行李。”丘氏見他面色有些難看,繼續道,“嗨,說不定是這小娘子捲鋪蓋跑了。”
張仲曦的目光猶如幾道冷颼颼的箭朝着丘氏射過去,“你家捲鋪蓋跑人,還帶親屬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