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華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深沉的樣子，有些好奇走過去，“今日像是比平日回來要早一些。”
“嗯，今日我們學堂的一個夫子得了病，所以便早早回來了。”張仲曦回頭，看着她，“我聽說三嬸一家來了縣城。”
李榮華知道他還沒有去隔壁，便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訴對方，“這頭痛病若是拖下去，最後怕是……”
張仲曦瞭然於心，“嗯，明日一早我們便去北街玉草堂。”
當天晚上，李榮華做了一桌子好喫的，還特意頓了一些雞湯。
青梅自然是知道她是考慮到自己在餵奶，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張三嬸更是笑道，“我們這大老遠跑來，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拿，還在這裏白喫白住。”
“怎麼就沒有拿了？”李榮華笑道，“村子裏面的分紅你們不是拿來了嗎？要我說，還是我賺了，這回一趟李家村還得不僅麻煩還得租馬車，你們這樣來了，倒是省去了我不少麻煩，更何況這雞還是你們帶來的，我不過就是加工做個飯而已。”
李榮華一番話惹得在場的人一聲笑，若不是因爲三嬸有病的事情，這樣的相聚確實是讓人高興。
晚上，李榮華洗漱完畢之後，才進房間，便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音。
“仲曦……榮華……”
李榮華洗完澡的衣衫微微有些鬆開，張仲曦從桌上站起來，略過她胸前的風光，只是眉心微微一蹙，隨即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李榮華有些尷尬，可聽着外面急切的聲音也趕緊整理好衣衫，跟着出去。
打開門，是張福來着急的聲音，“仲曦呀，我娘剛剛回去之後，突然口吐白沫昏死了過去。”
張福來平日就是憨厚的人，臉上總是洋溢着笑容，如今看上去一臉頹廢不說，話語之間還帶着哭腔。
張仲曦跟李榮華面色皆是一沉，“事不宜遲，看來是拖不到明日了。”
李榮華心中大駭，她現在幾乎已經能夠肯定是腦溢血，她記得在現代小時候家裏有個年紀不大的親戚，就是出現這種狀況，平日裏看着好好的，但是當天晚上就口吐白沫，隨即昏迷過去。
將人送去醫院之後，那醫院檢查就說是腦溢血，出血過多……
三嬸這病看着怎麼都像，李榮華點頭，“馬上去北街。”
青梅帶着孩子，幫不上忙，只能跟張老太太待在家裏。
張大栓揹着自己的老孃，張福來打着火把，李榮華還有張月兒跟張仲曦一個在前面引路，兩人個跟在後面，踏着月色，行色匆匆的朝着北街走去。
“站着！”幾人剛剛走出九街，便遇見一羣官差。
李榮華瞧着那打着火把的官差，心中一沉，這麼晚了，這麼多官差是怎麼回事？
“你們去哪裏？”那官差一臉嚴肅，“今日北街遭了賊，這裏禁止通行。”
“衙差大哥，我娘生病了，需要去北街的玉草堂，還請通融一下。”張福來哆嗦的說着，語氣裏面滿是哀求。
“這位大哥，在下張仲曦。”張福來原本還想說什麼，這個時候張仲曦率先站來處說道，“試着驪山書院的學生。”
“原來是張舉人。”那衙差聽張仲曦報上名字之後，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張舉人這麼晚了，是要去北街？”
“確實如此，我家親戚病重，想要去這玉草堂看病，還請衙差大哥通融一下。”
“來人，放行。”
張福來嘴角抽搐“……”
李榮華卻感嘆，難怪這人都要當官，瞧瞧，張仲曦如今還沒有當官，這衙差就是這種態度。
不管如何，只要能去北街，這件事就好辦得多了。
好不容易到了醫館，張月兒去敲門。
只是敲了好一會，裏面都沒有人出來開門。
張月兒有些着急，“該不會是沒有人在這醫館吧？”
大家神色有些緊張，李榮華看着昏迷不醒的張三嬸，兩個兒子像是無頭蒼蠅一般，除了着急就是難過。
“這醫館後面應該就是這大夫的住所，我們在前院敲門可能對方聽不見，我們繼續敲。”
張月兒點頭，跟着李榮華繼續敲門。
好一會，門突然被打開。
“誰在敲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開門的是一個小廝，剛剛從睡夢中吵醒，神色不好，語氣更是不耐煩，“大晚上的有什麼事情？”
“這位小哥，我家嬸嬸昏迷不醒，特來看病的。”
“我們大夫晚上不接急診，你去找別家吧。”那消失不耐煩的想要關門，李榮華卻直接伸進去一隻腳攔住。
“這位小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家嬸嬸腦袋疼，若是不趕緊救治怕是有生命危險。”李榮華看着他，隨即從兜裏面拿出一個錢袋子，“這些不成敬意，小哥拿去喝杯茶，就是這人命關天，還請小哥通融一下。”
那小廝掂量了一下那錢袋，隨即道，“我這就去幫你叫大夫，但是這大夫脾氣古怪，給你們看不看我就不知道了。”
李榮華見她鬆口，連忙應道，“謝謝小哥。”
那小廝進去之後，張月兒卻冷哼道，“這都人命關天了，竟然還理所應當的收錢，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良心壞了。”
李榮華嘆息一聲，“好了，先不要說了，還是等結果吧。”
沒一會，那小廝出來，“不好意思，我們大夫說了，今日身體不舒服，不看。”
不看？張月兒急了，“小哥，你剛剛可是收了銀錢，怎麼就不看了？”
那小廝也有些不耐煩，“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我說了我只是給你通報一下，看不看那是大夫的事情。”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這收了銀錢不辦事，你這心腸是不是太黑了？”
“嘿，我說你這個姑娘嘴巴怎麼這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