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曦不過是一個從五品的，還沒有什麼背景的只會耍嘴皮子的文官，竟然敢對自己這般大呼小叫？思及此，潘如握着茶杯的手的微微用力。
文苑看着他手指關節已經泛白，他腦門的汗液如同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潘將軍……”
“張大人，方式威脅過我的人，你可知道他們的下場？”
“潘將軍，張仲曦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文官而已，豈敢髒了你的手？”張仲曦垂着眸子，遮住眼底的情緒，可是他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已經表明了他此時的態度。
“柳州的知州沒有了，朝廷還會派上千千萬萬個知州來。”他放下茶杯，睜眼開迎接着他銳利的視線，“仲曦……死不足惜！！”
他還真的什麼都敢說，文苑的心已經跳到嗓子眼，已經很不走走過去將張仲曦的嘴巴給封住。
哪知道張仲曦又不怕死的來了一句，“哪怕是死了，潘將軍在不合乎規則的情況之下，也不要妄想動用那些糧草半分。”
文苑深吸一口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潘如安。
似暴風雨來臨的前夕，潘如安明顯已經隱忍到了極致，他連忙放下茶杯道，“張大人，潘將軍，咱們都是南國的官員，有什麼事情不能面對面的好好說？何必將局勢搞得這麼嚴肅？”
“要我說，邊關的戰事喫緊，官府該有的流程也不能少，要不就這樣吧。”他掃了二人的臉，看着暫時沒有爆發戰爭的可能性，他才繼續道，“雙方都有難處，要不然就大家各退一步，大將軍你就少要一些糧草，張大人你就酌情酌理給潘將軍放行一部分如何？”
潘如安此次前來的目的原本就是要糧草，見文苑這般說，面色緩和幾分，“張大人，你說呢？”
文苑害怕張仲曦不同意，還朝着他使了個眼色。
張仲曦似乎是沒有看見，冷着臉彷彿正在思考這個問題。
潘如安原本緩和的臉色頓時又冷了幾分，“怎麼？張大人可是不願意？”
“倒不是不願意。”
文苑鬆了一口氣，他正害怕張仲曦一口拒絕，到時候把事情弄得太難看。
“就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還得跟知府大人請示，若是知府大人同意，下官定然沒有意見。”
潘如安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面，若不是有文苑在眼前，他真的想要上去徒手劈死張仲曦。
他都退不了，他竟然還得寸進尺？
文苑見勢不對，趕緊充當和事佬，“別……大家有話好好說。”
“這裏來回知府府邸，最多也就一日的路程，張大人跟大將軍政務繁忙，這件事還是我親自前去吧？”文苑一邊說，一邊看着兩人兩人的表情，生怕那一邊突然就毛翻了，到時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我一定會讓知府大人同意。”文苑只差沒有拍着胸膛給他保證。
文苑暗暗鬆了一口氣，心裏正想着怎麼讓潘如安走，卻不料他的聲音再次傳來，“本將軍已經來了這麼久，倒是不見……張夫人！！”
文苑的心臟頓時從雲頓升起，看着張仲曦才稍微緩和的臉，他立馬站起來，“潘將軍，我記得前幾日軍營裏面的還有一些事情，我還沒有細細瞭解，不如今日我去將軍府，咱們再好好談談如何？”
潘如安真的是不要臉到了極致，你說你在自己家裏惦記別人的妻子就罷了，你走到別人家裏來了，竟然還要惦記？
難怪張仲曦讓你不舉！
換做是他的也是如此！！
更何況，上次張仲曦讓你不舉，下次說不定就讓你自宮……
文苑倒吸一口涼氣，看着張仲曦已經陰沉到了極致的臉，連忙道，“潘將軍，張夫人如今已經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好好休息。”
潘如安一愣，臉上頗爲惋惜，“沒有想到張夫人已經懷孕身孕呀？着實有些可惜……”
可惜你妹呀！！！
文苑在心地罵道，別人的妻子懷孕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
“如此說來，我倒是有些好奇。”正在文苑想着如何將兩人分開的時候，半天不吭聲的張仲曦卻開口道，“聽聞……潘將軍這些年身邊的女人也不少，但是潘將軍膝下卻無子女……”
文苑吞了一口唾沫，張仲曦，你到底要說什麼？
“女人雖多，但是卻沒有合心意的。”潘如安一本經常的說道，“沒有娶妻，自然不能要孩子。”
“是嗎？”張仲曦冷笑，“我還以爲潘將軍不是不想要，而是……一直要不了。”
“畢竟……有時候，有些東西表面看起來厲害，實際上是個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張仲曦絲毫沒有察覺空氣中的氣壓已經變低，“說不定有時候，有些東西看似花裏胡哨，實際上就是欲蓋彌彰，根本就不中用。”
空氣中的氣氛緊張到了極致，文苑真的想要給跪了！！！
張仲曦，不想活命了？
若說潘如安一開始還只是懷疑，那此時已經肯定了那件事是張仲曦做的。
砰……
他手中握着的陶瓷茶杯頓時被捏碎，混合着茶葉的水漬濺滿了他的大手、衣衫……
“來人，給潘將軍上茶。”張仲曦渾然不在意，“菊花茶，去火！！”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潘如安從懷裏面已經掏出一把精緻短小的匕首，指着張仲曦，“張大人，你若想死，我可以現在就成全你。”
“潘將軍，南國有律令，凡武將去文官家裏，不得帶武器。”張仲曦絲毫不畏懼，因爲他知道宋一就在一旁，就算是潘如安出手，他未必能佔得便宜，“你已經違背了南國的法律，還是說潘將軍仗着自己位高權重，便可以置南國的法律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