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與惡就像雙生子,相伴相生。

    雲霄墨把責任攬過去自然是好的,但能做主的不是他,於是黃大興欲言又止。

    “可是...”

    雲霄墨明白黃大興的顧慮:“我會和外公解釋。”

    “那就好,那就好。”

    這時有人來報:“報告,蕭林進入監控範圍。”

    即使不用執行刺殺命令,黃大興聽見“蕭林”兩個字還是習慣性一驚一乍。

    “啊,她來了!那我們...我們...”

    “冷靜下來,只要正常交易就好。”雲霄墨說。

    龍躍總部的大堂。

    蕭林掃視一遍,視角分別在好幾個地方的暗處位置停留片刻,輕笑出聲。她暗道,很好,該來的都來了,索性一次收拾這些跳樑小醜,也省得浪費自己時間。

    沒多久,黃大興和雲霄墨走在前頭,後面是幾個人擡着五個大箱子,估計裏面裝的就是智腦終端。

    黃大興最會說場面話:“久仰蕭小姐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蕭林冷笑一下,話裏有話:“俗話說得好,不打不認識,我和上京是挺有‘緣分’的。”

    黃大興帶笑的嘴角一僵,他聽出蕭林指的是康健藥廠事件中上京的下作手段。只是他好歹是上京這邊的,唯有打馬虎眼,糊弄過去。

    “蕭小姐真會說笑。時間寶貴,我們還是開始交易吧。”

    雖然目前爲止一切好像很正常,但蕭林心裏時刻提防着,尤其是那個陽光青年一直盯着自己。

    是的,蕭林第一眼看到雲霄墨,腦裏最先蹦出“陽光”兩個字。

    陽光型的男孩並沒有什麼特別,但是在黑暗混亂,人性泯沒的末世見到就稀奇咯。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一盞油燈,雖然光亮還很微弱,可仍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這種如同魔力的吸引力如果不是天生自帶,那就是這男人演技太好。不管是哪種,都預示着這個男人不簡單。

    蕭林重點關注雲霄墨,謹防他的發難。

    然而事實與蕭林的預想的完全不同。

    雲霄墨之所以偷瞄蕭林,純粹是出於好奇和仰慕,也不曉得怎麼看着看着就入了迷。蕭林的回望讓雲霄墨有點難爲情,想解釋卻又不知怎麼開口。

    蕭林與雲霄墨心裏琢磨的時候,魯鐵柱和黃大興開始交易。

    相比上京帶來林林總總的箱子,魯鐵柱只提着一個恆溫箱,裏面存放着十株蟲墓花。雖然數量不多,但以上京的能力,很快就克隆更多的出來。

    就在雙方正在檢查貨品時,蕭林眼神突變,迅速擡起右手,虛空畫了一個圈。

    守在暗處的上京人馬以爲蕭要攻擊,準備開槍,可是比他們更快的是從外面射進來的迫擊炮。轟隆一聲,龍躍總部的一樓大堂頓時火光沖天,橫樑碎裂,大石跌落,整座大廈有傾倒之勢。

    “你瘋了嗎?”許宴菲對雷彪大喊:“上京的人還在裏面,你把他們都炸死了,我還怎麼去上京。”

    雷彪眼睛發紅,扭曲的五官猶如惡鬼:“死得好,死得好,就是要把那臭婆娘炸死。”

    許宴菲看着近乎癲狂的雷彪,心驚肉跳,覺得自己一定會被他害死。

    不遠處的龍躍總部被濃煙籠罩,崩塌聲不絕於耳。

    “啊!啊啊啊!!”黃大興閉着眼,捂着頭,歇斯底里地狂喊。

    蕭林淡淡地睨了一眼:“閉嘴。”

    黃大興像被掐住脖子,猛地收音。他還是不敢睜眼,耳邊的墜落聲就沒停過,卻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黃大興雙手抱頭,眯開一條細縫,下一秒就猛睜雙眼,只見頭頂的三米處彷彿張開結界,砸下來的碎石紛紛被彈開。

    “這是?”

    蕭林沒有介紹自己能力的心情,直接問雲霄墨:“襲擊我的是你們的人還是雷彪他們?”

    雲霄墨也是憨得直白:“沒有,我已經撤銷暗殺命令。”

    旁邊的黃大興一聽,忍不住捂額搖頭。

    蕭林嘴角勾着冷笑:“上京果然死性不改。”

    黃大興見蕭林的手鍊瞬間變成黑刀,一身肥肉抖個篩子似的,嚇得跪下求饒。

    “姑奶奶,冤枉啊!我就是個小人物,上面的人要我做什麼就得做什麼。雖說這次的確有備而來,但云少開了口,就沒人敢違背。所以放迫擊炮的絕對不是我們的人,只會是雷彪那夥人。他們是自己找上門來,說會協助上京殺...對付你,條件是接他們去上京。”

    黃大興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忐忑地等待蕭林的審判。

    蕭林審視黃大興目光誠懇,神情緊張,估計待會連磕頭都用上。接着她與魯鐵柱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內情恐怕與他說的八九不離十。

    蕭林不急解決外面的麻煩,拿到智腦終端纔是關鍵。她徑直走過去,懶得理會哇哇大叫的黃大興,右手逐一觸碰那五個箱子,箱子“嗖”的一下全不見了。

    接連近乎魔幻的異能展現,雲霄墨已經驚訝地說不出話,對蕭林的崇拜又添幾分。

    然而他還沒打好腹稿,蕭林就先開口:“能被人尊稱‘雲少’,你在上京的地位肯定不低。”

    “哈?”雲霄墨反射弧長又慢。

    剎那功夫,蕭林提刀刺向雲霄墨,雲霄墨驚愕的同時下意識催動異能。

    電光火石之間,魯鐵柱竟然撲上來,擋下蕭林的刀。

    “你想幹嘛?”蕭林側身避過,隨即單刀變雙刀。

    怎料魯鐵柱神情呆滯,兩眼空洞,片刻過後他才眨眨眼,整個人如夢初醒。

    魯鐵柱恍惚地問:“怎麼了?”

    魯鐵柱前後變化之大令蕭林疑惑幾秒,然後將懷疑的目光對準雲霄墨。

    撲面而來的殺氣使雲霄墨汗毛直豎,不由自主地揭老底:“剛纔我...我操控了他。”

    “原來就這是你的異能。”蕭林眼眉溢出寒意:“這種能力用得好,簡直殺人於無形。”

    魯鐵柱立即後退,警惕地看着雲霄墨。

    這時候,伴隨更大的聲響是大樓劇烈的晃動。

    “可能要塌了。”魯鐵柱擡頭一望:“我們必須離開。”

    蕭林瞥了雲霄墨一眼,接着跑出去,雲霄墨和黃大興也跟着跑。

    由於底層受損,龍躍大樓開始傾斜。等蕭林他們跑出大樓,大樓已經搖搖欲墜。埋伏在大樓裏的上京士兵只有少部分逃出來,還丟盔卸甲,十分狼狽。

    這一過程全被用望遠鏡監視的雷彪收入眼簾,他吹鬍子瞪眼,咬出牙血:“給我打,我就不信弄不死蕭林。”

    “可是...那邊還有上京的人。”

    “要是誤傷上京的人,我們也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小隊紛紛認慫,有些甚至打退堂鼓。

    “現在才怕,晚了。”雷彪接近癲狂:“就算現在停手,蕭林和上京也不放過我們。你們是想等着被宰,還是趁現在幹掉他們。”

    那些人聽了面面相覷,剛纔雷彪發射的迫擊炮不僅把他們拴在一條船上,還堵死了退路。不說上京那邊,就是蕭林也饒不了他們。

    想到這裏,沒人說話了,而是捏緊手裏的槍支彈藥。

    沉默須臾後,許宴菲把心一橫,向蕭林的位置投擲炸彈。

    如同信號的舉動打破了沉默,釋放了這些人深藏的暴虐與自私。數不清的子彈,炸彈多如下雨,密集的轟炸將蕭林所在的土地燒成焦土。

    大火洶洶燃燒,塵土飛揚,濃煙滾滾。遠遠望去,那裏像被火光撕裂,化爲地獄的入口。

    雷彪欣喜若狂,眼裏腦裏都是蕭林死狀的幻想。衆人以爲蕭林和上京的人死無全屍時,一陣颶風成刃,橫掃而來。

    風刃所到之處滅火、碎石、橫掃一切。彈指之間,巨風已經逼近眼前。這時不知誰喊一句“趴下”,震得還在驚訝中的衆人慌忙趴下。

    轟隆轟隆,颶風掃蕩,夷爲平地,寸草不生。

    颶風的中心站着安然無恙的蕭林等人。

    黃大興劫後重生,喜極而泣:“啊!我居然沒死!我還活着!啊啊!”

    “你要是繼續喊,我現在就送你去死。”蕭林手裏的黑刀再現。

    黃大興看着寒光乍現的黑刀,暗吞口水,識趣地在嘴上做個拉鍊的動作。

    這時,四周的亂石堆發生鬆動,三三兩兩,有人爬出來。他們都是上京的士兵,由於這些人離蕭林近,所以僥倖逃過一劫。

    蕭林活動活動肩膀:“接下來,我要清理‘垃圾’,你們是...”

    “我們必須和蕭小姐同仇敵愾,一致對外。”黃大興諂媚盡露。

    那些虛僞的話沒聽進蕭林的耳,她只盯着雲霄墨。

    雲霄墨推開黃大興,光明磊落道:“我以人格保證,上京不干預你清理門戶。”

    蕭林冷哼一聲,什麼也不說,與雲霄墨擦肩而過。

    上京的人殺或不殺,蕭林還沒想好,但是雷彪他們就一定得死。

    很早之前,蕭林就想除掉這些居心叵測的隱患,可不是自己在安和根基未穩,就是諸事纏身,以至拖到現在。

    而拖延到現在已經是蕭林耐心的極限,她不想以後再爲這些小人浪費時間。

    正當蕭林準備發大招,將剛纔的漏網之魚一網打盡時,突變橫生。

    大地猛烈震動,裂開一條條手臂粗的裂縫。震動越發強烈,裂縫越來越多,所有人被迫四散開來。

    地震持續了一分鐘,結束後衆人徹底分散,不見彼此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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