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林覺醒異能以來極少遇到的,難道是來了老鄉——星域人。她可以肯定來人不是嫄或媂,她們絕不會以這麼高調的方式找自己。
在敵友未明的情況下,蕭林不再掉以輕心。她用感知去找魯鐵柱,卻一無所獲。
蕭林心裏犯愁,是那個星域人屏蔽我的能力?如果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她開動爲數不多的腦細胞,還是沒想出有效法子,只好走一步是一步。
蕭林走着走着,看到前方一塊大石後露出一隻鞋。
“誰?”蕭林提着黑刀,大聲問。
蕭林的出聲令那隻鞋快速收回去,又慢慢伸出來,然後縮了又伸,伸了再縮,反反覆覆。
蕭林直接衝上去,一把揪住鞋子主人的肩膀:“你...”
未出口的話在蕭林看到那人的臉時全拋諸腦後。
“弘博?你怎麼在這裏?”
符弘博另一隻手原本擋着頭,聽到久違的熟悉聲音,纔敢怯怯地瞧一眼。
“蕭林,是你!”
蕭林也很喫驚,自從符弘博被親人接走後,他們快十年沒見面。她看到周圍沒有別人,不知道符弘博是獨自一人,還是被同伴拋棄了。
“你不是被接去上京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符弘博苦澀一笑,什麼也沒說。
符弘博的沉默令蕭林腦補一連串的家庭狗血倫理劇,什麼和家庭格格不入、什麼親人的排斥、什麼欺辱打壓......總之越想越悽慘。
她輕嘆道:“抱歉,那時我沒能在你身邊。”
符弘博微微低頭,吶吶地說:“都過去了,你也不需要道歉。”
蕭林看着符弘博的忍氣吞聲,心中的愧疚和憤慨在翻騰。作爲摯友,她明知符弘博有自閉症,病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時候卻被人接走,在她不知道的年月裏不知受了多少苦,懊悔幼時的無能爲力導致今日的悔不當初。
“你呢?”符弘博小聲問:“你怎麼到這裏來,還...還和上京的人...?”
他越說越小聲,最後還打顫。
蕭林撓撓頭,不知從何說起;“一言難盡啊。總之我和上京是死對頭,而且沒有和解的可能。”
符弘博小心翼翼地建議:“蕭林,你不要喝上京硬碰硬,他們...他們人多勢衆,又...心狠手辣,和他們對上的沒...沒一個有好下場。”
就像回到兒時,符弘博和施鈺彤被欺負,蕭林挺身而出。
她拍着胸口:“我告訴你,我現在可厲害了,到時沒好下場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符弘博垂下眼皮,斂起眸中不能言的傷感。很快,他就恢復表面的怯懦。
符弘博還勸:“我知道你厲害,可你總想着別人,顧着自己不就好了嗎?”
蕭林以爲符弘博是擔心自己會受到上京的報復,沒細想其中的不妥,大大咧咧道:“那怎麼行。要我置朋友夥伴不顧,我做不到。”
符弘博抿了抿嘴,終究沒開口。
“對了,鈺彤呢?你有沒有見過她?”蕭林問。
符弘博眸光一沉,卻瞬間即逝,接着揚起笑容。這是一個極其燦爛,燦爛到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蕭林心感奇怪,正想問的時候,詭異的震動再次發生。她本想拉住符弘博,可一股力量將她整個人掀翻了,重重地摔下來,砸出個深坑。
蕭林躺在被砸出人字形的深坑裏,目露兇光,此刻她無比肯定製造震動和襲擊自己的人同來自星域,而且這個老鄉還真‘熱情’。強悍的自愈能力讓蕭林的傷口迅速癒合,然後跳出深坑,卻沒見到符弘博。
“弘博,符弘博。”蕭林大聲呼喊。
呼呼的風聲中只有蕭林的叫喊在迴盪,彷彿方纔的符弘博是她的幻象。
蕭林擔心符弘博受傷或出事,於是一邊跑,一邊找。
遠處的符弘博默默地看着越跑越遠的蕭林,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在蕭林只顧着找符弘博的時候,魯鐵柱那邊情況卻不容樂觀。
地震停止後,魯鐵柱不巧與雷彪的幾個手下摔在一處。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魯鐵柱自然和那幾個人打起來。即使魯鐵柱身手了得,又有異能加持,可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敵方全員是異力者。
一陣激烈的打鬥後,那幾個手下都死了,魯鐵柱也身受重傷。
他趴在地上,滿臉是血,意識模糊。在他陷入昏迷前,他看見了一個人的背影,那個背影是他致死也不會忘記。
魯鐵柱拼了命向前爬着,但最後體力不支暈過去。
令武走到匯合的地點,符弘博已經等在那。
符弘博看向許宴菲,沒有一絲觸動:“就是她?”
“是的,先生。”令武回答後,少有地發問:“先生見到朋友了嗎?”
“見了。”
“她接受您的建議了嗎?”
符弘博無所謂道:“她接不接受都不重要了,我們回去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開發她的異能。”
令武點點頭,自動走在前頭,爲符弘博保駕護航。
走在後面的符弘博沒看到令武眼角餘光微微右移,目有所指,似笑非笑,難得遇到老鄉,可惜啊......
令武和符弘博不動聲色地來,悄無聲息地走。
蕭林把直徑三公里範圍都翻了個遍,都沒找到符弘博。她氣喘吁吁:“沒理由啊,這麼大的衝擊力,就算找不到人,也應該有血跡或破碎的衣服什麼的,怎麼什麼都沒有。”
蕭林擦了擦汗,繼續去找時,突然感覺到那股若隱若現,卻始終壓制自己的無形力量消失了。她立馬閉眼,果然感受到自身一直被抑制的能量重新灌盈全身。
蕭林立即升至半空,俯視嵐市,感知每個角落。她看到傷重倒地的魯鐵柱,也看見雲霄墨和雷彪對峙,就是沒找到符弘博。
蕭林睜開眼,眼眸中滿是疑惑。這不合常理,符弘博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分鐘內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不信邪,感知力全開,不放過每個犄角旮旯。結果沒有變化,符弘博就像憑空消失。
符弘博的離奇出現和消失在蕭林的心裏埋下謎團,以至日後她時不時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越想越可疑。
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的蕭林只能按下疑惑,飛去救魯鐵柱。
蕭林確定魯鐵柱沒有生命危險,扛起他後本想就此離開,但是神使鬼差地往雲霄墨的方向走去。
雲霄墨這邊的情況可謂命懸一線。
雲霄墨的異能的確可怕,可不僅有時間和次數的限制,他還受了傷,已經用不了異能。他的身邊除了普通人黃大興,就沒有別的人。而雷彪雖然是獨自一人,但受傷不重,而且陷入瘋狂。
雷彪對這次擊殺蕭林寄予厚望,可以說是賭上了自己的一切。可惜老天爺從未站在他這邊,不但上京沒有按照原計劃圍攻蕭林,還橫生枝節,他的人全被震散了。
雷彪不知道蕭林在哪,但他肯定她沒死,這個不想承認又百爪撓心的直覺令雷彪徹底魔怔,他滿臉通紅,眼神渾濁,嘴裏碎碎念。
“她必須死,一定要殺了她......”
就這樣,黃大興扶着雲霄墨,磕磕碰碰走着的時候就碰上瘋瘋癲癲的雷彪。
如果放在以前,雷彪即使做不來溜鬚拍馬,但至少面子上過得去。可此時的他如同不可控的野獸,只想撕裂擋在眼前的人。
起初,黃大興憑着手裏的槍,還能抵擋一二,但是雷彪畢竟是異力者,加上近乎本能的躲閃反應。一邊是戰五渣的實戰能力,一邊是身經百戰的瘋子,戰況不出所料地變成一邊倒。
黃大興扔掉打完子彈的槍,咬着牙,賭上一把。他撒開雲霄墨,衝上去對着雷彪就是亂捶亂踢。
別以爲黃大興這麼做是關鍵時刻的大義凜然,其實完全是爲了自己。
如果不管雲霄墨,自己一人跑了。即使僥倖逃脫雷彪的毒手,也絕對不能活着走出嵐市。再者這次行動損兵折將,還遺失了裝着蟲墓花的箱子,即使有命回去上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怎麼都是死路一條,不如破釜沉舟。雲霄墨的失蹤一定很快引起他外公的注意,他必然派人救援。自己救了雲霄墨,相當於有了免死金牌。
只是黃大興這種弱雞怎麼可能是雷彪的對手,雷彪一掌就打趴黃大興,還連踹他幾腳。
“去死!去死!都去死!”
黃大興難得硬氣一回,他死命拖住雷彪的腿,口吐鮮血:“你跑!快跑啊!”
雲霄墨費力地站起來,卻沒有逃跑,而是歪歪斜斜地迎上去。他做不來背信棄義的事,更不屑臨陣退縮。
雲霄墨無所畏懼地瞪着雷彪:“是男人,就單挑。”
雷彪蹬開黃大興,黃大興隨即暈死過去。
緊接着,雷彪裂着嗜血的嘴,拔腿狂奔。
雲霄墨不是有勇無謀的人,他一直在儲備異能,如果拼死一試,不是沒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