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枝丫的交橫密影變稀疏,陽光落下帷幕。
大牀上的女子在近黃昏時睜開眼,她輕眨下眼睛,渙散的視線逐漸聚焦,牀邊俊美的容顏映入眼簾。
嚴絨桐微微動了動身子,小腹好像沒有那麼疼了。
她看着他道:“你怎麼在這兒?”
顧瑾掃她一眼,繼續看向手裏的書,嘴上說:“這是我家,我想在哪兒就在哪兒。”
嚴絨桐掙扎着坐起來,顧瑾擰眉,“幹什麼去?”
她說:“給你做飯啊。”
“做什麼做,我喫過了。”
“啊?你怎麼喫的,叫的外賣?”
顧瑾眉頭皺的更深,“喫過了就是喫過了,你煩不煩,管我怎麼喫的?”
嚴絨桐撩開被子就要下地,並道:“現在下午了,不要再叫外賣了,我去做,對了,早餐你有沒有喫啊?”
顧瑾摁住她的身體,冷喝:“坐着別動。”
“你別拽我呀,”嚴絨桐擡手扒拉他的手,“我身體好了很多,外賣有什麼營養?你得好好喫飯知道嗎?”
顧瑾不耐煩道:“都說了喫過了喫過了你怎麼廢話這麼多?早飯中飯下午飯我全吃了,不是叫的外賣。”
嚴絨桐正要問“誰給你做的”,便傳來一陣敲門聲。
顧瑾道:“請進。”
臥室門被推開,嚴絨桐看到一個面容慈祥的老人端着碗熱飯走進來。
老人將碗放桌上,對她說:“嚴小姐,把這粥趁熱喝了吧。”
嚴絨桐問:“您是?”
老人說:“我是顧家的老管家,現在過來伺候少爺的,嚴小姐叫我木叔就好。”
她看看顧瑾,眼神示意木叔,木叔說:“是啊。”
嚴絨桐暗鬆口氣,今兒她總算不用在忙活了。
木叔轉身離開臥室,嚴絨桐端起碗,並沒有喝,而是遞給他,道:“喝點吧,很有營養。”
裏面的食材都是大補的。
顧瑾掃一眼她,淡漠開口:“我討厭紅棗。”
他撂下這句話便走了。
嚴絨桐看着他的背影嘀咕:“真難伺候。”
好好休息了兩天,加上她謹遵醫囑,第三天時身子就基本沒有了那種墜痛感,恢復了些許氣血。
木叔正在廚房洗菜呢,嚴絨桐進去搭手,說:“木叔,這都是保姆做的,您啊,快去歇着吧。”
木叔哈哈一笑,道:“丫頭啊,你身子還沒好,再說了做個飯而已,我還是行的。”
嚴絨桐笑着推趕他,木叔拗不過,解下圍裙出了廚房。
這次她做了很多菜,誰知,他一往飯桌前坐,那挑食的毛病又來了。
他舀一勺粥道:“重做。”
嚴絨桐擰眉,“你都沒嘗就重做?是甜了還是鹹了?”
他淡然開口:“我想喫紅棗。”
嚴絨桐一臉懵,“你不是討厭紅棗嗎?”
他依舊風輕雲淡,“那是昨天,現在我又喜歡了。”
“你……”
嚴絨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憤恨進入廚房,簡直是個神經病!
一旁,木叔笑看顧瑾,老辣的眼神中閃爍着精明,他這個老頭子早已看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