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曉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僅站起來了,還能行動自如?
天吶,她是在做夢嗎?還是產生幻覺了?
她趕緊狠狠地捏了下自己的手背,好疼!
不是做夢!
她又使勁的揉了一下眼睛,那個高大的身影還佇立着,也不是幻覺。
他的腿真的好了!
被她治好了!
OMG!
他爲什麼不告訴她?爲什麼要瞞着她?爲什麼還要繼續裝癱瘓?
她的腦海裏有一連串的問號,無法解答!
上官宇丞走到了陸堇彥的身旁,“你打算什麼時候把腿好的事告訴你的醫生?”
陸堇彥小啜了一口酒,語氣低沉如風,“還不到時候。”
那株野草像霧像雨又像風,飄忽不定,難以把握,他不能冒險。
上官宇丞挑眉,“她還不值得信任?”
陸堇彥聳了聳肩,沒有回答,像是默認了。
他做事一向謹慎,滴水不漏。野草的心不在他這裏,只有她交了心,他纔可能完全的信任她。
祁曉筠從鏡子後面死死的盯着他,心臟像被根無形的繩子抽緊了,頓時間,痛楚、心酸、失望的感覺全都涌了上來,彷彿洪水猛獸一般,狠狠撞擊着她的胸口。撕裂般的痛楚從裏面散發出來,迅速的向四肢百骸蔓延,讓她喉嚨發乾,膝蓋打顫,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他不相信她,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
她每天都在盡心盡力的爲他醫治,卻連一個基本的知情權都沒有。
他真會演戲呀,裝的真像啊,讓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鏡子外,上官宇丞喝了一口酒,臉色閃過一道調侃之色,“你跟祁曉筠相處了這麼久,就沒有一點動情嗎?”
陸堇彥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了下,形成一道迷人的弧線,“你想太多了!”
他在說話的時候,眼裏泛起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柔情。
但祁曉筠看不到,對她而言,他的每個字都像一記鐵錘,沉重的、無情的、殘忍的捶打在她的胸口,粉碎了她的夢想、她的幻境、她希望的肥皂泡!
其實她很清楚,他不可能喜歡她,不可能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但有些事,沒有聽到,還能留有一絲幻想,一旦清清楚楚的傳進耳朵裏,一切便都破碎了,碎的連渣渣都不剩。
她擡手捂住了臉,竭力想穩定混亂不堪的情緒,但頭腦裏像幾百匹馬在奔馳、踐踏,心中像有幾千把利刃在穿刺,撕扯,讓她幾乎要窒息的死掉。
陸堇彥和上官宇丞還在說着些什麼,但她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了。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腦袋和耳朵在嗡嗡作響,她把頭埋進了膝蓋裏,像只蝸牛躲進了自己的保護殼中,屏蔽了外界所有的信息。
陸堇彥和上官宇丞喝完酒,聊了半晌,就離開了。
祁曉筠打開密室的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臉上是一種萬念俱灰的悽絕之色。
陸堇彥的腿好了,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是不是該做好隨時被趕走的準備了?
他會信守承諾,幫她翻案,讓她恢復自由嗎?
她不知道,好茫然、好無助、好絕望,腦袋發脹,思想停滯,什麼都想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