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令牛氏羞辱的是，這人一邊咬，一邊還嫌棄的不得了。
“媽的，一個老太婆了，還讓老子咬你身體，真是便宜你了。只怕老子今天晚上都喫不好飯。”
她，她被人羞辱，還被人各種嫌棄。牛氏這真是又痛，又難受的想死。
可惜，她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卻怎麼也看不清。實在是眼睛痛的很。而這倆個男人，一個站在遠處。
一個面上蒙了巾子，個子也只是尋常個兒，根本就看不出個高矮來。
那人在臨去時，再兒發捶她一個，再醒來，四周就圍繞着不少人。
一個個數落着她，耳邊，還有一個婦人繪聲繪色的話。
“唉呀不得了呀，我在那邊兒割豬草，就聽着那浪叫聲喲，嘖嘖，真是羞也不羞啊。隔了一會兒，再來看，就看見這女人倒在這兒了。”
“這是咋的？我還是不明白啊？”
“還能咋的，反正我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婦人匆匆忙忙跑了。這兒還有一個桶子，不是極明顯的麼，肯定是那婆娘偷人，又被人家的媳婦給發現了，然後就撕裂起來，最後成了這樣了唄。”
牛氏又氣又急，想說不是這樣，但是一張嘴，只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這時候她才驚駭發現，自己臉上又痛又燙就算了，喉嚨，更是痛的很。
似乎在迷糊中，有人往她喉嚨處倒過東西？
她伸手，就摸到喉嚨那黏糊一片。血淋淋的樣子，嚇的她再一次昏了過去。
牛氏這一天沒回家，但是煙於安也沒去找。
直到第二天大清早的打開門，便看見一張血淋淋的鬼臉。
“砰……是誰？”
他嚇的驚恐關門，可是，牛氏卻強行擠了進來。
“是……我……孩子爹……”
瞪着她看了半響，煙於安才分辨出這張醜陋無比的鬼臉，居然是他婆娘。一個激靈，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把人攆走。
“滾滾，我這兒沒有飯，趕緊滾蛋。”
不由分說，煙於安直接攆人。用棍子把人攆到院外，牛氏嗚咽着哭。
她拽着頭，想要叫利哥兒，夏姐兒。然而那姐弟倆一露面，看見這一張奇醜無比的臉，也只是嚇的哇哇尖叫。
鄰居們也沒一個人能認出來，這是曾經的牛氏。走投無路的她，不得不去找牛家人。
牛家人先也是不認她，但是後面，牛母在確定她真的是自己女兒時，也是面色大變。最後讓她失望的是，這老婆子卻吼出。
“你怎麼混成這德性了，趕緊走趕緊走，我們家現在的風水就足夠倒黴了，你這樣晦氣的樣子再上門，這不是添晦麼。回去，回去。”
“可是……我回不去了呀，煙二，不認我……”
喫力的說出這一句話，都讓牛氏全身力氣如抽乾了一樣。
牛老太太想着這人不送回去，可不還得賴着自己家麼。是以，就算是沒咋聽懂她這蹦出來的話，還是帶着倆個媳婦兒，押着她往煙家去。
“還有，家裏的一百兩貨銀不見了，我強烈懷疑，是她夥同你們牛家人，有意哄走，再對牛氏進行了迫害。”
貨銀被拿走的事情又曝露了，這一下牛老太婆不敢再放肆，中人虛張聲勢一句，便趕緊丟下女兒就跑路。
煙於安看也不看她，直接把門一鎖，轉身告訴另外倆小的，說她們娘死了，從此以後不用管顧那個人。爲了讓倆個兒女死心，更是告訴她們，說牛氏把家裏唯一的貨款也給偷了。
這一下，倆個小的都覺得，這當孃的咋這麼狠心呢，居然把錢偷走了。
夏姐兒氣鼓鼓的，轉身回家去做飯時，牛氏又撲過來告訴她自己是她娘。但是，夏姐兒看着她全是潦泡紅腫的臉，嚇的啊啊尖叫着直接把人推倒。
“哪裏的醜八怪，走，走。”
晚上，利哥兒和煙於安一起回來的。
這是牛氏唯一的希望，想着平時哥兒對自己也還是有愛的。所以她要抓住這唯一稻草，撲過來，“利哥兒……我是娘……”
利哥兒一愣，疑惑看向煙於安爹不是說，娘偷了家裏的錢，和人私奔了麼。面前這個毀容的說不清話的婦人，肯定是娘。因爲她身上的衣服，還有身高，以及，手腕上的那一粒痣……
但是，煙於安只是沉着臉，“這哪裏來的叫化子，給老子滾！”
他操起門口的一塊石頭就要砸。牛氏看着他兇狠的眼睛，嚇的啊的尖叫着趕緊丟開利哥兒。
轉身時，絕望的眼淚看的利哥兒眼睛一紅，就要上前拉人。
煙於安把人按住，“她不是你娘，你娘把咱家唯一的貨款錢給拿走了，那是爹爲你攢的娶媳婦的錢。”
利哥兒猶豫了，旋即，便想到了當初牛氏就幹過，把本來應該屬於他的錢，偷去給了牛家人的事。
這一想，利哥兒便不再上前，而是扭身跟着煙於安就走。
看着再一次關上的門，牛氏又餓，面部脖頸又難受。
她走了一圈，勉強和一個乞丐搶到一點食物後，喫完便嗚嗚地哭泣起來。
明明之前她還有家的，回孃家雖然也會被說個不休，但是至少老孃還是會拉拔她。在煙家，就算煙於安有一些虐待人的毛病，但是大體來說，她也還是過的極好。
到現在，怎麼一切就變了呢。
走在街道上，牛氏突然覺得自己無路可走。
茫然間擡頭，看見不遠處的祥記。
鋪子裏面人來人往，看起來生意極好。那熱氣騰騰的粉香味兒撲出來，讒的她肚子又咕嚕叫喚起來。
祥記，羅桂花，煙雲蘿……
是吶，都是這一些人，是她們才導致了她過的不好。
尤其是那個六趾煙雲蘿，若不是有她，她何至如今天這樣呢。六趾，聽說六趾是極爲不祥的人。
所以，她爲什麼要替她隱瞞這一樁醜事？
反正也不再指望獲得好處，那當然就得披露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