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中的憂慮不減反增。
這全是因爲那個隱藏在幕後的強者，神祕大腳的主人、委託樂聖辦事的人。
由於樂聖那副遮遮掩掩的態度，幻嚴重懷疑這背後其實有一個人在搞鬼，引導着他一步步走向深淵。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樂聖問道。
“我有很多想問的。”幻說，“如果可能的話，你把有關甘菊郡的所有資料都拷一份給我就最好了。”
“不可能。”樂聖立刻否定道，“我只會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
“但你不知道我有哪些不知道的。”幻笑着回道。
聽了幻繞口令般的回答，樂聖沉默了幾秒，而後再次開口道：“給你一條忠告，小心全智能神教的人，他們其實是打着宗教幌子的極端暴力組織，但因爲控制了皇家，所以勢力發展得很大，幾乎把觸角伸到了甘菊郡的每一個角落。
“至於其他的情報，比起這個，其實也不怎麼重要。
“如果你還活着，不久之後，我們就會再見面的。到時候，很多事情你就不需要再問我了。”
雖然樂聖的這番話透露了更多的情報，但其話裏有話的說話方式，在幻聽來就像是在說謎語，讓幻聽了之後反而產生了更多的迷惑。
不過，樂聖沒給幻再次提問的機會，乾脆地說了結束語：“不聊了，我要睡了。”
剛說完要睡，樂聖很快就進入了沉睡。
他那副長在心臟上的面孔漸漸淡化消失，散發的紅光也黯淡了下去，只剩下有節奏的一聲聲心臟跳動的咚咚聲。
無奈之下，幻只好離去。
…………
離開了深坑之後，幻在原胚鍛造車間找到了李心水，向後者簡單講解了工廠裏增益之力的來源。
“原來蝕化病的病因是這樣的。”李心水苦笑道，“怪不得上頭沒批准對這個廠子的調查。”
“我想要的東西拿到了。”幻說，“你呢，你在這裏還有事嗎？”
“這裏的事已經不是我個人能解決的了，還是先離開，再找找別的路子吧。雖然有些待處理的麻煩，但眼下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事，對你來說更重要的事——你要找的人有線索了。”
“這麼快？”
“覆蓋全郡的監控系統不是白白鋪設的。”
“她最後出現的地方在哪裏？”
“是一家服裝店，但情況有些古怪，自從她進店後，就沒在監控裏看到她出店的身影了。”
“她憑空消失了？還是說，她一直藏在店裏？”
“我也不清楚細節，我們回執勤中心看看吧。”
輕嘆了一口氣，幻右手扶額，感慨道：“以前我整天到處閒遊，把事情都交給手下去做。現在不得已親自上陣，卻是這樣忙到了極致，一雙腿都要跑斷了。這會兒幾點了，該到喫晚飯的時間了吧？”
“你不是戴着手錶嗎？”李心水指着幻的左手腕反問道。
“對對，我給忘了。”幻擡起左腕，智能手錶自動亮屏，顯示現在的時間是17:26，“走吧，去執勤中心，路上順便買點飯來喫。”
執勤中心的監控室裏，一面面顯示器上正播放着各處的監控錄像。
抓着一隻肉夾饃，幻邊喫邊查看着拍到卡羅爾的那些監控錄像，旁邊還有執勤中心的一名男隊員在旁邊給他做着講解。
“這個是‘不凡衣品服裝店’外面路口的監控拍下的錄像，你要找的那對男女在今天的13:06進入了店內，13:23時男人出了店，但那個女人直到現在也沒走出店門。”
“這家服裝店有後門嗎？”幻問道。
“店內的情況我不清楚。”隊員說，“但我沒在附近地帶的監控畫面裏找到她離開的蹤跡。”
有很多種假設可以解釋這種情況，但幻不相信卡羅爾會放任黑魔王獨自離開，也許監控畫面中拍到的，只是浮在表面的假象。
“麻煩你調一下13:23分的錄像。”幻說，“就是那個男人離開服裝店的時候。”
他的要求馬上得到了滿足，隊員幾下操作，黑魔王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顯示器上的畫面裏。
從影像來看，黑魔王走出服裝店時，身邊確實沒有其他人陪着。
但是眼尖的幻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身邊沒有其他人，不代表附近就沒有人了。
錄像裏，在黑魔王走出服裝店兩秒後，一個將臉龐隱藏在衛衣兜帽的男人跟了出來，綴在黑魔王身後五米遠，保持着這個距離尾隨黑魔王，跟着黑魔王拐向了同一條街道。
“這錄像能放大嗎？”幻指着錄像上那個穿衛衣的男人，“我想仔細看看他的臉。”
“你是在懷疑那個女人扮成了這副樣子嗎？”隊員邊操作邊說道，“但是這個人從身形上看就是個男人，大概只是個普通的客人吧。”
“也許是更高明的裝扮技巧。”幻說，“也有可能他是那個女人的同夥。”
錄像的清晰度很高，即使在放大之後，也不顯得模糊。
呈現在幻眼中的，是一張陌生的男人的臉。
“你能查出這個男人的身份嗎？”幻問道。
暫停的畫面上光標移動，點在了兜帽男的臉上，隨即就在旁邊彈出了一個資料框。
可是，資料框裏的重要信息都被塗黑，似乎是有人刻意對其做了隱藏。
看到這一幕，協助調查的那名隊員臉上立刻出現了驚詫恐慌的表情。
“怎麼了？”幻注意到了隊員那驟變的表情。
“是全智能神教的高級教士。”隊員小聲解釋道，“他們的個人信息都是保密的，被隱藏了起來，不是我這種低級的執勤隊員能查看的。”
聽到全智能神教這個名字，幻的心中也是一驚，想起了不久之前樂聖對他的告誡。
剛剛纔聽到告誡，就遇上了這個全智能神教的成員，幻沒理由不相信樂聖還知道更多的隱祕，可惜對方說話總是說一半藏一半，很難從那張嘴裏聽到更詳細的情報。
接下來只能靠自己試着去跟全智能神教的成員打交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們之後去了哪裏？”幻拍了下有些發愣的隊員的肩膀，“我想知道他們現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