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南萍拉了她一下，要不然就被車撞了。
“你在想什麼呢？”南萍問。
“我在想，今後我們怎麼生活，不過，媽，你放心。沒事的。我們……我們先去我租的房子呆兩天吧。”
南柯露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
因爲快要畢業了。
爲了方便寫論文，還有去實習和打工，南柯和同學顧瀟瀟一起出來住了。
她們在威廉酒吧附近找了一個出租屋，每天晚上就在那裏睡覺。
雖然那裏的環境不好，到處是外地人，晚上也不得安生，上廁所洗澡都不方便。
但是，房租便宜啊，每個月才一千五。
在申海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這個價格就算是天上掉餡餅了。
南萍也是這麼想的，也正因爲南柯有這個出租屋，她也才和李美鳳徹底鬧翻。
到了出租屋門口，南柯拿出鑰匙想開門，忽然聽到裏面有聲音。
她以爲是瀟瀟在裏面。
“瀟瀟，我想和你說……”
南柯剛說到這就卡殼了，後面的話硬生生地給嚥了下去。
因爲房間比較小，只有一裏一外兩個房間，而臥室就只有一個了。所以，兩個人通常是在一張牀上睡。
但現在，南柯沒有在房間裏，牀上卻有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沒有穿衣服。
剛纔的聲音就是他們發出來的。
南柯立刻臉紅了，馬上轉過身。
牀上的女人就是瀟瀟，那個男的毫無疑問就是她的男朋友，以前南柯也見過幾次。
顧瀟瀟笑了。
“南柯，你怎麼回來了？回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你看，這、這真是太尷尬了。”
嘴上說尷尬，身子卻依舊往男朋友懷裏靠。男朋友也沒有躲閃的意思。
“是啊，我這好不容易有時間來看看瀟瀟，正想抓緊時間甜蜜甜蜜，沒想到你就回來了。唉，你看看這事鬧的。”
男友拍着額頭，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南柯向外面走。
“你們先忙，我先出去一下。瀟瀟，我有話要和你說。”
南柯走到外面，南萍一看她出來，以爲和瀟瀟說好了，正想進去，南柯伸手一攔。
“媽，先別進去。我還要和瀟瀟說一聲。”
沒多會兒，瀟瀟把衣服穿好，頭髮散亂地從裏面出來。
南萍可是過來人，這個樣子在裏面做什麼，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她哼了聲，隨口說了句：“現在的年輕女孩真不檢點。”
這話是小聲說，可問題是瀟瀟已經到了身邊，即便再小聲，她也聽得見。
瀟瀟白了南萍一眼，沒說什麼。
南柯對瀟瀟說：“這是我媽，你以前也見過的。”
“阿姨好。”瀟瀟沒好氣地打了聲招呼。
南萍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南柯拉着瀟瀟的手：“瀟瀟，我和你商量件事。能不能讓我媽在這住一段日子。過兩天，我找到房，就讓她搬走。我……”
話沒說完，瀟瀟就白了南柯一眼。
她拉了下南柯，示意她過來。
南柯看了眼母親，開始沒動，還對瀟瀟說：“有什麼就當面說吧，我媽也不是外人。”
不過，瀟瀟還是拉了下南柯。
兩人一起進了房間，瀟瀟還回手把門關上。
瀟瀟的男朋友正從裏面出來，一邊走一邊繫着褲帶。
瀟瀟哼了聲，沒好氣地把他往裏面一推。
“好了，你先去把衣服穿好了。”
男友在裏面抱怨着：“穿衣服幹什麼，剛來勁兒，我還等着你再來一次呢。”
瀟瀟回過頭，對南柯：“南柯，你和我同學，又在一起租房子，按說，你有什麼困難，我應該責無旁貸地幫你。可是，這個忙不行。”
“爲什麼？那是我媽啊。”
“你媽，我知道是你媽，正因爲是你媽，所以我更不能讓她住進來。”
瀟瀟的態度讓南柯很意外。
“瀟瀟，你這麼說……”
“南柯。你想想，我們兩個人就租了這麼一個小房間，你覺得還有哪裏可以加牀。我和你都是擠在一起睡的。要是再加個人，這裏可就真的成鴿子籠了，這還不說。”
瀟瀟嘆口氣，話鋒忽然有一轉。
“如果別人，擠擠也就算了。可你媽媽不同。”
“我媽……我媽怎麼了？”
瀟瀟走過來，壓低聲音：“你忘了嗎？你媽是個瘋子。記得以前，我們學校組織文藝匯演，邀請家長來看。你媽就因爲你穿的衣服少了點，就衝上來對着老師罵，鬧的大家好不尷尬。”
南柯想爲南萍辯解。
“我媽那是……是……”
可怎麼辯解呢，根本無法辯解的。
瀟瀟說：“你不用說什麼。你媽是肯定不行的。她就是精神不正常。南柯，你忘了嗎？以前我和你一起去洗澡，你身上的那些傷，我問你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告訴我都是你媽打的嗎？你……算了，我要說什麼你都知道。反正，說一千道一萬，就是不行。”
南柯還想說話，可身後的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了。
南萍瞪着眼睛，兩眼發紅地出現在了那裏。她指着瀟瀟：“你說誰是瘋子，你說誰是。”
瀟瀟也不示弱。
“就是你！你就是瘋子！你還有暴力傾向！”
南萍氣壞了，她對瀟瀟這個女孩向來有看法，今天又被她撞上瀟瀟和男友在牀上親熱，她更是覺得這個女孩不檢點，太隨便。
南柯和這樣的女孩子在一起，興許就是因爲這樣才被帶壞的。
她越想越氣，隨手抓起一隻掃帚，對着瀟瀟就打過去。
“我打爛你這張臭嘴！”
瀟瀟趕忙擡起手攔擋。
南萍就順勢扯住她的衣服，揪着她的頭髮打。
正鬧着，裏間屋的門開了，瀟瀟的男友也出來了，見到女朋友被打，一下子就急了，趕忙衝上去一推，結果，用的力量大了些，竟然把南萍推了一個大跟頭。
南柯怕母親傷到，趕忙扶着母親出去。
“好了，都被打了。我們不住進來了。”
南柯連連說着。總算把這場衝突化解開。
門關上了。
瀟瀟他們在裏面，南柯和南萍母女兩個在外面。
南柯一手拉着旅行包，一手拉着母親，兩人就在小區外面漫無目的地走着。
太陽終於完全的下山了。
天也徹底的黑了下來。
一陣風吹過來，有些寒意。
南柯擡起頭，望着天，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