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夢霖卻沒有動,忽然把手伸過來,把南柯抱在了懷裏。
“媽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說話時,眼淚從他緊閉着的眼睛裏流出來。
對於關夢霖來說,只有這種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時候,纔會顯露他的真情實感,而在平時,他總是戴着面具,讓別人覺得他這個人脾氣古怪,喜怒無常。
他不想接近別人,也不想別人接近他。
就這樣把自己和別人隔絕開了。
南柯動了動,想離開關夢霖的懷抱,但關夢霖的那隻手臂就好像一條鎖鏈一樣,把她緊緊地拴住了。
“關先生,別這樣。我……”
還沒說完,關夢霖的那隻手就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南柯。
南柯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和關夢霖完全貼合在了一起。
關夢霖的身體很強壯,寬闊的胸口是那麼結實。
這樣的男人給女人一種十足的安全感。
南柯輕輕地呼吸着,鼻孔中都是關夢霖的味道。
“關先生……夢霖。”
南柯輕輕叫着關夢霖的名字。
關夢霖是個大衆晴人。
而南柯則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孩。
對於關夢霖,南柯也有過非分之想。甚至在做夢的時候,還想過自己是那些狗血言情小說的女主角,因爲一次偶然,就成了霸道總裁的最愛。
可是,等到醒過來以後,南柯又知道,這種想法純屬癡心妄想。
怎麼可能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太扯了。
關夢霖就這樣抱着南柯。
南柯也不動了,她也放棄了無所謂的掙扎。
兩人就這樣靠在一起,一同進入夢鄉。
夜,深了。
整個城市都在沉睡。
落地窗外的萬家燈火也減少了很多。
夜晚,無所謂浪漫。
特別是對關夢霖和南柯來說,兩人都不過是汪洋中的一艘小船,不過是想尋求一個避風港,好讓自己的心稍稍停歇。
時間慢慢過去,夜晚終究還是迎來了盡頭。
一縷陽光照射進來。
南柯從睡夢中醒過來。
關夢霖已經不在身邊。
想想昨晚發生了什麼,南柯就感到臉上發燒。
雖然也沒有同牀共枕,兩人可是真真正正地摟在一起過了一夜。
身邊有一面穿衣鏡,南柯望着裏面的自己,紅撲撲的臉蛋像是紅透了的蘋果。
她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感到很疼。
“我這不是在做夢啊?我怎麼就和他在這裏過夜了。沒事,南柯,也沒有發生什麼。”
嘴上說沒有發生什麼,心裏想的還是有些害羞。
地上掉了一牀薄被,看了起來是有人給南柯蓋上,但南柯動了下,被子滑了下去。
是誰?毫無疑問,是關夢霖。
叮咚一聲,外面有人按門鈴。
南柯嚇了一跳,趕忙跑過去開門。
外面站着服務員,她笑容可掬地說:“你是南小姐嗎?是關先生要我來的。他說,你需要衣服洗滌服務,我是來取衣服。”
“取衣服……”
這也沒錯。
現在是夏天,溫度很高,昨晚又和關夢霖抱在一起睡了一夜,他穿的是睡衣,可南柯穿的是日常衣服。中途又把紅酒灑了,弄得衣服上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是需要洗衣服了。
關夢霖想的還真是周到。
不過,如果洗衣服的話,就要把身上的脫下去,脫下去穿什麼。
服務員像是看透了南柯的心事。
南柯真的從心裏有些感動了。
關夢霖想的太周到。
“好的,我這就把衣服脫下來。”
南柯去浴室脫衣服,打開浴室門的一剎那,南柯差點被晃了眼睛。
這個浴室的面積比南柯的家還要大許多,大理石的浴缸看起來高檔極了。
她脫了衣服,從掛鉤上拿了一件浴袍,還特意看了看不是關夢霖穿過的款式。
這裏的浴袍有男式的,也有女式的,還有那種半透明印花的。
南柯當然不敢穿這種。
“這裏是關先生的產權客房。”
她咬咬嘴脣,心裏泛起了酸酸的感覺。
既然是關夢霖的產權客房,他肯定經常來。他身邊的女人又是那麼多,帶女人來也不奇怪。這些浴袍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穿過。
外面傳來服務員的喊聲。
“南小姐,可以了嗎?”
“好了,”南柯忙不迭地回答着,她把衣服放在洗衣袋裏,拿了出去,“多少時間可以洗好。”
“大約兩個小時吧。”服務員笑眯眯地說,對待高檔客房裏的客人,這種微笑是標配。
“兩個小時。”
南柯尋思着,現在不過六點多,再過兩個小時,也就是八點多,穿好衣服回去也沒問題。
服務員說:“不過嘛,南小姐,你不用擔心這個。關先生會給您送來衣服的,依照以前的經驗,他肯定會送一套高檔衣服。”
“謝謝,我還是習慣於穿自己的衣服。”南柯婉言謝絕。
“那好啊。反正,這套客房是關先生的產權,您想住多久都可以。”
服務員走了,南柯把門關上,回頭望了眼這個裝飾精美,富麗堂皇的酒店。
真漂亮,可自己終究不屬於這裏。
她很奇怪關夢霖爲什麼會一個人離開。
不過,一想到關夢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睡臉,南柯覺得心裏小鹿亂撞。
門鈴又響了,南柯以爲服務員又回來了。
一把拉開門,卻看到安雅蘭和路暢站在外面。
“你、你們……雅蘭姐,路助理,我……”
南柯的臉頓時就如同一塊紅布。
她現在怎麼說得清楚。
在關夢霖的房間裏,穿着鬆鬆垮垮的睡衣。而且,關夢霖剛離開沒多久。
如果告訴他們什麼都沒發生,誰會相信。
路暢尷尬地笑了笑。
“南小姐,早啊。”
“早。”南柯隨聲符合了一句。
安雅蘭的臉色不是太好看,不過,很快,她就又換上一副笑臉。
“南柯,總裁在這裏面?”
“他……一早就走了。”南柯低着頭,小聲說着。
安雅蘭依舊笑着,不過,笑得有些假。
“一早就走了——這麼說,昨晚你們在一起。”
“是啊,啊,那個,我……”
南柯想對安雅蘭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雖然睡在一起,但不是你以爲的那樣。
可這話要解釋起來太複雜了,怎麼解釋都不清楚。
安雅蘭也不容她說下去。
“好了,既然總裁沒在這裏就算了。”
說完,安雅蘭轉過身,毅然決然地走了。
南柯喊了聲:“雅蘭姐。”
安雅蘭也沒有迴應。按下電梯,走進去,轉過身。臉上還是在笑,只是這份笑容怎麼看都覺得是在生氣。
在電梯門關上,南柯從視線裏消失之後,安雅蘭的臉色立刻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