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夢霖伸出了手。
南柯咬咬嘴脣,心裏感到一陣難過,可還是把酒瓶給了他。
“還是少喝點吧。”
“知道了。”
這次關夢霖沒有說什麼,他低着頭喝酒。
兩人誰都不說話。
“南柯,你想去我家看看嗎?”
“啊?”南柯愣了下。
“我家,就是我的家,或者說本家也可以,外人叫那裏關家大宅。你想去那裏看看嗎?”關夢霖忽然提出這樣的
“我——我去過。”南柯含糊地回答了一句,她去過沒錯,只不過那是次意外。
關夢霖把她摟在懷裏。
“我知道你去過。可是,我想讓你再去看看,那個女人對你的印象不錯。哦,就是我名義上的媽媽,我爸爸的最後一位妻子。”
南柯知道他說的是赫蓮娜。
那個英國女人對人非常和藹,態度也平和。
“她人很好。”
“是很好,對我這個不是野種都這麼好,怎麼可能是壞人呢。而且,她也有兒子,卻把家族的產業都交到了我的手上,她當然是個好人。”
“那你、你打算孝敬她嗎?”
關夢霖似乎聽到了一個挺有意思的問題。
“孝敬——當然要了,我會把她親生母親一樣孝敬。可是,她畢竟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的親生母親已經死了,死的那麼慘。我忘不了這些,我會爲她報仇的。”
關夢霖看着懷裏的南柯,又一次想起了那奇的樣子。
那奇,那個仇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南柯忽然感覺到關夢霖的身體在抖動。
“關先生,你怎麼了?”
她不知道,這是因爲關夢霖想到了母親,而全身發抖,她以爲關夢霖是喝多了。
“沒事。”關夢霖穩定了下情緒,同時,把南柯推到一邊。
“關先生,你真的沒事嗎?”
“我真的沒事。”關夢霖沉聲說着,聲音裏透着非常不高興。
“關先生——”
“我說了沒事!”關夢霖的聲調提高了。
南柯不敢說什麼。
“對不起,是我多嘴了。”
關夢霖扭臉看着她,現在的南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讓關夢霖鋼鐵一樣的心腸也變軟了。
對於南柯,關夢霖覺得非常棘手。
如果要報復一個女人,他可以想到無數種辦法。其中,有不少還是狠毒之極的辦法。
可是,當這個女人的名字是南柯到時候,關夢霖卻開始猶豫。
南柯,爲什麼一見到你就心軟呢。
你是我殺母仇人的親生女兒啊。
我不是隻應該玩弄你嗎?可爲什麼我的心……
關夢霖的手不自覺地摸到了胸口的部位,他的心有些疼了。
關夢霖扭過頭,看着這個溫柔似水的女孩。
南柯,我到底該怎麼對你。
關夢霖不說話,南柯覺得奇怪,眉頭微微地動了下,正想再問問。
關夢霖指了下包廂的房門。
“你先出去一下,我想靜一靜。”
“關先生,你想喝酒?”
“不是,我就是想靜一靜。”
關夢霖的態度很堅決。
南柯也不說什麼了。她點點頭,站起來,走了出去。
在門口,她還不忘回頭對關夢霖說:“關先生,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就叫我就好。我就在外面不遠處,這裏我很熟悉。”
“知道了。”關夢霖哼了聲。
南柯走了出去,門關上了。
關夢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咕嘟嘟地喝了個精光。
“南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就沒有點脾氣嗎?你這是怎麼了?我那樣對你,你還這麼逆來順受,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些天以來,關夢霖本想着如何去折磨南柯,讓她痛不欲生,但是,每每到了關鍵時刻,他就無法下定決心。
還有,南柯就好像不會生氣一樣,不管前一天怎麼對她,第二天依然如故。
這種態度讓關夢霖有些無法適從。
昨天,南柯在網上定下的窗簾送到了。她把窗簾掛上,風吹了下,飄起來,煞是好看。
關夢霖那一刻,關夢霖有些呆住了。
他忽然覺得,這裏有了家的感覺,不再是一個讓他暫住的一個地方。
“好看嗎?”那個時候南柯轉過身忙問他,就好像她是這裏的女主人。
當時,關夢霖沒有回答,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南柯。
他想把南柯抱在懷裏,使勁親親,然後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可是,立刻他就清醒過來。
不,不能這樣。
南柯是仇人的女兒,不能這樣,絕對不能。他要報復,要讓那奇身敗名裂。
最後,他只好轉身離開,什麼都不說。
關夢霖的手抖了下,杯子落在了桌子上,裏面的酒水晃動了下,同時,映照在裏面的自己的臉也抖了下,漣漪驟起,波光不斷。
很快,杯子裏的酒水恢復了平靜。
關夢霖忽然苦笑起來。
“唉,關夢霖,你真是自找苦喫。”
在包廂外面,南柯靠着牆,頭微微地昂起來,遠遠地望着外面絢麗的燈光。
有不少女孩子在忙來忙去,迎來送往,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裏的一員,做着同樣的事情。
現在不用了,穿着漂亮的衣服,陪伴在關夢霖的身邊,被別人投來或者羨慕或者嫉妒的目光。
當然,他們在背後還會戳着你的脊樑骨說,你是第三者。
第三者,算了,別在意了,就當沒聽見吧,反正他們也不敢當面說。
忽然,身邊有人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