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暢鑽進車裏,揚長而去。
南柯望着他遠去的方向,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滴落在地上。
一滴一滴的,卻是無聲無息。
她在哭,卻沒有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
午夜時分,南柯躺在牀上,關夢霖輕輕推開門,爬上了牀,從背後把這個女人抱住,他發現南柯的枕邊都溼了。
“南柯,你想知道嗎?你就是個罪孽深重的壞女人,你讓我不知道是該保護你,還是該報復你,不知道是該恨你,還是該愛你。”
夜晚,安雅蘭家。
路暢使勁敲着門。
“雅蘭,你給我開門,給我開門!”
安雅蘭從貓眼裏望了眼外面,見到是路暢,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路暢,你來這裏幹什麼?”
“幹什麼,找你啊!我想和你聊聊。”
“這深更半夜的,你想聊什麼,有什麼話明天到了公司再說。”
她以爲這幾句話就能把路暢打發走,誰知道,路暢不是那麼容易說走的。
“不,我就是想找你。現在就想見到你,你得跟我面對面地聊聊。”
安雅蘭插着手,冷眼看着門。
“你是不是喝酒了?”
“沒有,如果你那裏有酒,那就好了,我想喝點。”
“呵呵,我覺得你還是走吧。”
“不,我想進去。”
安雅蘭想了想,說:“那好,我可以讓你進來,但是,你要保證,你不會對我做出過分的事情。”
路暢哈哈大笑:“你說什麼?我對你做出過分的事情?安雅蘭,你覺得我能對你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再說了,我要是真的想做,那我的保證能信嗎?”
“不管,你先說吧。”
“好,我保證,我保證我不會對你做出過分的事情。我先天發誓,如果違背誓言,那就讓老天爺落下了一個雷,把這裏夷爲平地。”
門開了,不過站在門口的安雅蘭雙手盤着,兩腮氣得鼓鼓的。
“你說你這叫什麼發誓,把這裏夷爲平地,那我呢?也一起跟你死了?”
路暢假裝撓撓頭:“哦,也是啊。不過呢,要是真的那樣,別人會以爲我們是殉情的,而且一定會大加讚賞,你想啊,別人殉情,無非是吃藥,割腕,頂多是跳懸崖,撞火車,咱們一起讓雷劈了,這多感人呢。”
“感人?我覺得你就是腦袋裏少根弦,別耍貧嘴了。”
安雅蘭一伸手把路暢拉進來。
對於路暢,她倒十分放心,哪天她喝多了,就是路暢把她送回來的。對着酒醉不醒的女人都沒有動手動腳,更不用說是現在了。
路暢走進來,一直就搖着頭,唉聲嘆氣。
“怎麼了?你今晚不是送南柯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派對了嗎?回來了?回來了不回去睡覺,來這裏幹什麼?”
“雅蘭,其實呢,我覺得,南柯變了。”
“是嗎?”安雅蘭的嘴角掛上戲謔的笑容,“我可不覺得,我覺得她原本就應該是那樣,莫非是最開始,你對她還有所期望?”
路暢往客廳的地板上一坐,大大咧咧地靠着沙發。
“我對她有期望?是嗎?或許是吧。我覺得,她或許會是改變總裁的人。”
“不需要嗎?你覺得現在總裁的生活正常嗎?”
“不正常嗎?”安雅蘭又是反問了一句,“我覺得很正常,我只是覺得南柯來了以後,總裁變得不正常了。”
路暢斜眼瞧着安雅蘭。
“我覺得啊,你就是想讓總裁保持原本的那個狀態,那樣一來,你就可以永久地在他的身邊了,對嗎?”
一句話說到了安雅蘭的心思。
她哼了聲:“你怎麼會這麼看?說的我好像多麼自私似的。我……好吧,你說對了。”
安雅蘭想否認,但又一想,在路暢面前,就算是否認也管不了作用,索性認下了。
路暢說:“你啊,你就知道想你自己。也對,女人嘛,當然要多想想自己,你想的也沒錯啊。”
“本來我就沒錯,我又沒有傷害別人,我當然沒錯了。”安雅蘭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路暢嘆口氣,身子向後靠了靠,擡起頭,望了望頂燈,頂燈的光線很柔和,看起來一點都不刺眼。
“雅蘭,你告訴我,你愛關夢霖嗎?”
“是總裁。”
“是關夢霖。”路暢重複了一遍,盯着安雅蘭的眼睛,“和你上牀,保持親密關係,你爲之服務的那個人叫關夢霖,不叫總裁,你如果想知道什麼叫自尊,那你首先得在自己的心中叫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叫關夢霖。”
“他叫……反正就是總裁啊。”
安雅蘭還是說不出這個名字。
路暢攤開手,說:“好啊,一時半會估計你無法習慣,慢慢來吧。雅蘭,我再和你說件事情,是關於今晚的。”
路暢就把同學會上發生的事情跟安雅蘭說了一遍。
安雅蘭最後竟然一拍手。
“打得好,打得太好了,這樣的渣男就該打!”
“你竟然還叫好?”
“不該叫好嗎?雖然這是南柯辦的,我們不是很友好,但如果換做我,我也得叫人揍他一頓,什麼人啊,你和女朋友去旅行,還跟前女友要錢,要臉嗎?真是的。”
安雅蘭走到冰箱前面拉開門,從裏面拿出了一瓶紅酒,兩個杯子。
“好吧,咱們喝點酒,最近,我也喜歡喝紅酒了。”
兩個杯子倒滿,安雅蘭和路暢各自一杯。
兩人把被子碰了碰。
“乾杯。”
柔和的紅酒進入了肚子,兩人都舒緩了一口氣。
“這就不錯啊。”
“那當然,可是從法國空運過來的。”
“真的假的。”路暢拿過酒瓶看了看,“哦,普羅旺斯的,還可以吧,應該是五年的。”
“還懂這個啊。”
“跟着總裁時間長了,我也懂了點吧。不過,不是太多,但是,比你要知道的多得多。”
“吹吧。”
兩個人都笑了。
雖然路暢總是戲弄安雅蘭,可真正到了關鍵時刻,能夠幫助安雅拉的,也只有這個路暢。
一連喝了了兩杯,安雅蘭和路暢的臉色都有些微紅。
路暢說:“其實我今天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