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少女邁着步子踏入，白藍相間的院服隨着她的踏步搖曳。
“來了啊。”
司空錄睜開眼，微微挪了挪身子。
顯然，在顧靈來之前，他已經保持這個動作入定許久了。
“師傅？可是顧靈來的不是時候？”
“並沒有，爲師在等你。”
等她？
顧靈有些不解，若是真有什麼急事，完全可以直接傳音與她，何必等着讓慕蘭帶話。
“師傅，可是有什麼事情？”
“靈兒，我座下弟子就你與臨域兩人。”
說到鳳臨域，司空錄頓了頓：“此次爲師要離開北玄院一段時間，找你來，也就是交代些許事宜。”
司空錄從伸手推了推桌面上的物件。
顧靈在他動作時，才注意到，那是一個碧綠色的玉瓶。
“這裏，是一枚能提升洗髓效果的丹藥，待你召靈之後，服下它，再去內院接受洗髓之力，效果，會比之普通洗髓好上許多。”
“師傅。”
顧靈想要說什麼，司空錄已經再次開口：“你在院內的時間也不短，爲師並沒有幫到你什麼，想來，也就這洗髓丹，對你應當有些用處。”
“另外..........”
另一隻玉瓶放在一旁：“這些辟穀丹，院內送來你師兄的那一份時，爲師多要了一瓶，你留着，衝擊召靈，若是有必要，便離院歷練吧。”
她身上靈氣處於飽和狀態，卻遲遲沒有突破的跡象，顯然，是陷入了瓶頸之中。
司空錄看了出來，所以纔有此一說。
早在她閉關之前，見過司空錄一次。
那個時候，他應該就注意到了，所以纔有了辟穀丹多一份這事兒。
辟穀丹在北玄院被控制的極爲精準，想來這一瓶子，是費了司空錄不少力氣。
北玄院很大，天賦卓越的世家子弟不缺，拜入高層的弟子也不缺，但辟穀丹一向被控制，甚至北玄院自己搞出一個飯堂，可見其力度。
鳳家原本有辟穀丹發放，但是，她能進北玄院，在鳳家人看來已經是恩賜了，辟穀丹？別說拿到，她就是看都沒有看到過。
離院修煉，溫飽自然需要解決，手握辟穀丹有很大的便利。
“多謝師父。”
司空錄看似什麼都沒做，但是這段時間對她的幫助着實不小。
這一瓶子辟穀丹，更是爲她考慮。
顧靈一時間，心中難免有些觸動。
她從離家之後，看到的都是人心險惡，只有鳳晴給予她溫暖，鳳之傑給予她親人之情。
對司空錄，她說的最多的，便是謝字。
雖然，對方不免是有因爲鳳晴的緣故。
司空錄點點頭，起身將兩瓶丹藥放進她手中：“鳳城之事後，院內一直都不安穩，雖然外院弟子波及不大，但是，召靈之後，你便會進入內院修行，亦會接觸到真正的北玄院。”
真正的北玄院嗎？
修行之路坎坷無比，哪裏有她現在這麼平靜。
她雖然無太多經歷，但是看得卻不少。
前途路漫，不知道多少艱難險阻等着。
如同鳳城之變，只是一個黑袍人，便讓那一羣鳳家子弟，還有聞東風命喪黃泉。
若是她當時並沒有因爲一時之念，和鳳歷救了月雙歡。
若月雙歡不是白蓮尊者的寶貝弟子，且擁有水月劍。
若水月劍之上，並沒有附着白蓮尊者的神識。
那麼，如今，她早已經是一具屍體。
弱肉強食，修行之路，她早已經在重星閣滅門體會到，早已經在踏出鳳家時體會到。
“我門之中，你師祖膝下，我乃是最後一名弟子，師尊離去之後，我便居住在外院，平日裏本身是不管北玄院事物..........”
“不過，說來話長，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爲師只希望，靈兒你能扶搖直上。”
若說司空錄先前是因爲召靈之事而交代她，如今，怎麼有種越聽越變味兒的感覺。
“師傅，你..........”
司空錄擡起手，再度打斷了一月想說的話：“內院之中，繁枝葉茂，我早先也瞭解了許多你在鳳家的事情，當初同你一同入院的鳳歷已經突破召靈，這次的洗髓之禮，你應該會遇上他。”
鳳歷。
腦海之中，那個滿眼算計的少年浮現於眼前。
顧靈點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說起來，鳳紫曉和鳳嵐青，在她進入內院之後，也會遇上。
對，還有那鳳樂琴，同處外院，前些日子也遇上過一兩次，卻是並沒有了往日的兇狠。
許是鳳城之變磨了心，許是入了北玄院之後，並不能像她想象如同在那般，所以收了性。
無論哪種，反正兩人都不是對眼的。
擦肩而過，只如同陌生人。
“那師傅你..........”
別人如何，顧靈並不想管，而司空錄字字句句，那種交代後事的語氣，始終讓一月心中有些難受。
“好了，爲師還想打坐一會兒，你先回去。”
司空錄似乎原本就並不想讓她開口。
對於她的幾次三番找機會說話，乾脆直接趕人。
“師傅，你是否.........是有什麼事情。”
顧靈是個倔性子，心中有事憋不住，司空錄越要趕人，她便越想要問。
“師傅？”
司空錄轉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了片刻：“北玄院事物一向繁多，尤其是有了你和臨域之後，這次，爲師想安排好一切之後，出門遊歷。”
遊歷？
修士遊歷，對時間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觀念。
他將一切處理妥當，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說起遊歷，司空錄似乎也想到了什麼事情，眼神放空，如同陷入了回憶：“當初，你師祖也是遊歷失蹤，如今，早已經多年未歸，而存放在院中的命牌也暗淡無光，甚至，當初白蓮尊者等人判定他已經命隕。”
“師傅。”顧靈能聽出來，這位師祖，在司空錄心中，是很重要的存在。
“你還是早早回去準備突破一事吧，召靈是初修者的門檻，築基之後，纔是能看到真正的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