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召靈，再回北玄院，恐怕是那些因爲無奈而踏出北玄院之人共同的心願。
百試不爽的技巧。
卻偏偏就是有無數人踩坑。
“鳳靈小姐，屬下有眼無珠，得罪了小姐，還請小姐責罰。”
那隨從反應倒也快，立即從小人變成了屬下，歸附之意明顯。
顧靈不問，他的確心存懷疑，這一問，反倒是讓他堅信了眼前的人就是鳳家之人。
到底是鳳家人，說起來，也是自己人，服個軟，保命是一事，最重要的事，今天這事兒，期望不要追加到他頭上。
至於地上的人，他到底有沒有考究，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他看來，能在這個時候報出鳳靈之名的鳳家人，知道這些事，在鳳家必然地位不低，屬核心人員。
只可惜，他不知道，顧靈只是在鳳家從他人口中聽聞過隻言片語，其餘，全靠猜測。
“哦？那你說說，怎麼責罰？”
少女巧笑嫣然，卻讓那隨從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不卑不亢的神情瞬息間變得有些難堪。
不過一個小姑娘，即便在鳳家地位不低，對於一個表忠心的下人，定然是不會爲難的。
運氣好，他說不定還能一飛沖天，入了鳳家主家。
誰知道..........
也不知是這丫頭一個玩笑，還是，心性老練。
只是一個小開端，心中卻已經是千迴百轉。
顧靈倒是不知道那人已經想到日後的‘光輝前途’去了，不過他其餘那點小心思，她卻是看的明白。
“小姐想怎麼罰，姜啓都接受。”
“姜啓？”顧靈咀嚼着這三個字，看着那跪倒在地的人，陷入沉思。
“姜啓是嗎？我大概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麼小九九，你想活命對不對？”
活命？
姜啓一愣。
“我給你一個很簡單的任務，做好了，我就不罰你，你說怎麼樣？”
少女面帶笑意，溫和如清風，姜啓此刻，卻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什麼任務 ？”
本能驅使着他，將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很簡單，現在在這裏的每個人，我要親眼看着他們，變成屍體..........”
好狠！
她要殺的，不止那冒犯她的‘先生’一人，而是，這裏所有人。
“鳳靈小姐，他們都是..........”
都是什麼？都是鳳家的奴才？
主要僕死，僕不得不死，還有什麼可辯解嗎？
“鳳靈小姐，鳳靈小姐，您饒了我們吧。”
“鳳靈小姐..........”
顧靈的話，並未做任何掩飾，四周的人自然也聽了個明明白白。
求饒聲不斷，她的目光卻始終只放在姜啓一人身上。
有人看情況不對，咬了咬牙，乾脆轉身 就跑。
聽着那急急遠去的腳步聲，顧靈頭也沒回：“今天在這裏的人跑掉一個，你就沒有用了哦。”
沒用是什麼意思？
姜啓知道，這個意思很簡單，他也不用活在世上了。
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
思慮一番，姜啓到底還是行動了。
其餘人，有些不過是凝氣一階徘徊的，更有些，不過是接觸到靈氣的一些小門小道，來坑蒙拐騙的。
那率先跑出去的人，還未離開視線，便一口鮮血噴出倒地。
姜啓一雙滿是鮮血，而地上那人胸口處已經破了一個大洞，鮮血流淌了一地。
拼不過修爲，姜啓身具靈力加持，他們也跑不過。
一時間慘叫聲連連。
眼看沒有辦法逃，有人乾脆停下步子，一個轉身跪倒在地。
“姜哥，姜哥，不看僧面看佛面啊，我們跟着您這麼久了，做的事情也不少啊，你..........”
話未說完，人頭已經落地。
人啊，無情起來，還真是..........一點人性也沒有。
帶着渾身鮮血，姜啓走回顧靈面前，單膝跪下。
從追殺，到現在，漫長的時間，讓腦子清醒了不少，也糊塗了不少。
在那個少女的暗示之下，他成了劊子手。
保自己是本意，但是殺人也不是他所願。
“做的很好。”顧靈揚脣。
此時此刻，姜啓才恍然，那些人，以爲自己弄來了一個不諳世事的羔羊，誰知道，招來的，卻是一頭惡狼。
“還有一個哦。”
少女指尖輕晃，落在了匍匐在地的人身上。
‘先生’先前那囂張氣焰，在此刻剩下的，已經全然變成了恐懼。
他親眼看着顧靈威逼利誘讓姜啓殺了那麼多人，如今，他也要成爲姜啓手中亡魂嗎？
不，他不甘，他不願。
他是二爺手下的紅人，前途一片似錦，姜啓不過是個跟着他辦事的，等回去，等回去他就一定好好跟二爺說道說道姜..........
無論他想什麼，姜啓的右手，已經快速插入他的胸膛。
隨着那染血的手掌撤出，帶起了一片猩紅之色。
那帶着憤怒和恐懼的雙眼，不甘的失去光澤變得暗淡。
“很好。”
看着一地屍體，顧靈彷彿又看到了當初的重星閣。
長久的面具，卻讓她一絲也未顯露自己心中的異樣，她轉過身，對着身後淡淡道：“走吧。”
姜啓很迷茫，頓了頓，拖着一身血漬跟上。
爲什麼一定要那些人死？
顧靈深思了一下，除了那被突然激起的戰鬥欲，更多的，是憤怒。
這世上事情太多，她也沒有什麼俠義心理，不過，只是單純的因爲，這羣人犯到她頭上而已。
處理了，也就當是爲名除害？
嗯，似乎是這樣的，沒錯。
可惜了，可惜了，以爲遇上強敵，卻不想，對方只是被她一擊便失去了行動力。
姜啓渾身都是鮮血，自然不適合此時回城。
顧靈走了一路，找到城外的小溪。
肩膀上的傷口，在靈氣的作用下已經開始緩慢的癒合，只是有些地方，依舊有着另一股靈氣相沖，久久沒有痊癒的現象。
將傷口洗淨，顧靈撕下身上的裙襬包上，纔將目光落在半呆滯的姜啓身上：“下去，把身上的血，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