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走了一段，轉頭看了眼身後的人：“跟着我做什麼？”
這意思，是不讓他跟着嗎？
姜啓一愣，快速單膝跪地：“姜啓願追隨鳳靈小姐，還請鳳靈小姐成全。”
“追隨？”
對於姜啓的表現，顧靈說不上在意外，可卻也沒收了他的心思。
慈悲之心這個東西，對她來說可有可無，不過是她療傷之際，他並沒有動手，讓她歇了殺心罷了。
“爲何要追隨我？”
姜啓擡頭，對上顧靈的雙眼。
少女雖稚嫩，那一副老成的模樣，讓他面對她時，恍若對方是一尊高不可攀的上位者。
他咬咬牙，猛地將頭低下。
那額頭撞在地上的‘碰’響聲極大。
“鳳靈小姐聰明伶俐，姜啓自覺小姐將來定非池中之物，姜啓是個粗人，但也知曉人往高處走。”
話頓，他舔了舔脣：“姜啓，不過是追隨日後可能一飛沖天之人！”
顧靈倒是不知道，自己在姜啓心中原來是這麼高的評價。
他說的這番話，雖然有恭維的成分在其中，不過，卻是讓顧靈對姜啓這個人有了幾分思慮。
北玄院，是她的第一站。
但是絕對不會是最後一站。
她對武森大陸，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日後踏出北玄院，便是一個愣頭青。
姜啓若是真心跟隨，用用也未嘗不可。
他看重她的潛力，她看中他對武森大陸的熟悉。
“你當真想跟？”
沉默半晌，顧靈開口。
也不知道，姜啓是不是對於她這麼快就開口有些驚訝，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回神：“當然，還請小姐放心，姜啓必然不負小姐所望。”
“是嗎？”
少女眉眼微眯，卻是遲遲沒有繼續接話。
姜啓心中一上一下的，說不清什麼滋味，這個即將成爲他新主人的少女，年紀比他小，閱歷比他少，整個人，卻散發着一股子天生的威嚴。
“侍奉我爲主，便要事事以我爲主，我說一，便不能二。”
“侍奉我爲主，自此以後你的命，不再屬於你自己，而是屬於我，我若要你死，那麼，你便不能活。”
“侍奉我爲主，你的一切，你的人生，都將掌控在我手中。”
“如此，你還願意？”
好霸道的條列！
只是做她的屬下而已，要遵循的卻如此之多..........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只怕是有病纔會解下這些話。
然而，姜啓卻是咬了咬牙，再度將頭磕下：“我姜啓願侍奉鳳靈小姐爲主，生爲她的人，死亦不可違，自此以後，屬下的命，便是小姐的。”
還真是...........敢答應啊！
嘆着氣，顧靈開口：“再問你最後一次，即便我要你現在就死，你也願意？”
“我............”
“彆着急開口，你現在，可以立即起身離開，如果你是擔心我不留活口，那你完全可以放心的離去了。”
感情，她是以爲，他怕被她滅口嗎？
恍然回想曾經活過的二十幾年，他最初的夢想，是踏入北玄院，成爲北玄院的弟子，然而，命運弄人，他最終走不到那一步。
離開北玄院之後，便渾渾噩噩的完成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不聞不問，亦不在乎自己做的什麼。
野心，人人都有。
今日見到她，神色淡然的面對一地屍體。
明明是鳳家人，她本只要亮出身份，即可，然而，卻讓他殺了一衆人等，唯獨留下了他的性命。
她有除暴之心，又有不畏強敵之勇，然而，她卻只是個年幼的少女。
姜啓此時此刻，腦海中竟全然都是眼前人的優點。
“既然如此，日後，我鳳靈有成一日，定然不會少了你姜啓的好處。”
姜啓還在猶豫，要繼續說什麼好，卻陡然聽到少女另外一番話。
心中狂喜的同時，忍不住擡頭看向少女。
“起來吧，我們先回城找個地方住下。”
“是是。”
姜啓應聲，從地上站起。
顧靈繼續走在前方，只餘下話音還在姜啓耳中迴盪：“我不怎麼喜歡跪拜之禮，男兒膝下有黃金，心中有意便可，虛禮日後便免了。”
姜啓臉色微紅，想起剛剛自己跪地求組的模樣，也難免有些臉頰發燙。
只好口中應聲：“是的小姐。”
兩人入城，因爲一番打鬥，身上早已經狼狽不堪，顧靈一身長裙，只剩下半截裙襬，其餘的，都變成了繃帶。
姜啓雖然稍好但是沾了水的衣裳裹在身上被風吹乾，散發着一股子帶着微血腥的怪味兒。
所以，很光榮的遭到城門口守衛的阻攔，直到顧靈拿出北玄院弟子的身份令牌，對方纔放行。
入了城，顧靈先找了客棧開了兩間房。
武森大陸階級等級明顯，客棧一般都備有下屬的入住房。
顧靈開兩間上房的時候，姜啓明顯愣了愣，想要說明，只是還未等他開口，顧靈已經讓小二帶他們前往入住房間。
“日後與我同行，不用顧忌這些，當然，我也不是刻意對你好，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不習慣多了一個下人而已。”
恃寵而驕這種東西，顧靈見過不少，姜啓本性不壞，她雖然並不想讓跟着自己的姜啓有一種奴性，但是，同樣，也不希望自己的日後的這種‘縱容’習慣，讓姜啓有了其他什麼想法。
看着顧靈踏進房間的背影，姜啓張了張口，到底什麼也沒說出來。
不過，他心底大概已經明白了顧靈的意思。
這讓姜啓，對顧靈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不少。
將房門關上，顧靈從儲物袋中找出了乾淨的衣衫換上。
她有帶上一套換洗的北玄院院服，但是她現在還要在外活動一段時間，院服自然還是不穿爲好。
好在當初汪海海那丫頭喜歡在院外買些小玩意兒回去，見着他們三人從家中帶去的衣衫因爲長身體已經穿不上，所以便給她們幾人沒人都帶了幾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