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也不是喫素的。
往前挪了幾步，那邊的人已經等得有些不耐，乾脆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腰身，直接將人拉了過去。
“你不用這麼擔心，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殺你。”
不過，他不否認有將她拉下水的惡趣味。
他從來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人，想要留在身邊的人，自然是費勁心思。
他原來還想着，這丫頭逃了，會不會視他爲死敵，到時候再遇上，還得有很多麻煩。
在他還沒將此事放在自己的思考列表之中，她就突然出現，還主動‘示好’，雖然，這種‘示好’他清楚更多是爲形勢所迫。
她想要離開那個小村莊，必然需要有他的幫助方可。
沒想過殺她？
顧靈愣住，一時間，連自己被人抱了個滿懷，也沒有去過多在意。
眼前閃過的，是鳳臨域面對他時那一張張的面孔。
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她信了纔有鬼！
北玄院的相遇，那殺意絕對不是假的。
無望森林之中的算計，他暴怒的神情恍若還在眼前，她幾乎可以預見，自己若是沒有躲進禁制之中，橫屍山野的慘狀。
嘴角一涼，有什麼東西被塞了進去。
那東西入口即化，顧靈伸手想要阻止，那冰涼之物，已經順着咽喉滑下。
“別扣了，你放心，我要殺你，不用如此。”
“只需..........”他五指輕握，發出咔嚓咔嚓的指結響聲。
把一巴掌能捏死她，這樣來形容，讓人很不爽啊。
顧靈沉了沉眸子，腦中思緒一閃而過。
他不是說，不會殺自己嗎？
眸光閃動間，少女突然開口：“你若真能輕而易舉的殺我，又怎麼會讓我算計那麼多次？”
話音一出，面前男人的眸子陡然暗沉了下去。
那先前纔好了些的氛圍瞬息之間便墜入冰窖。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試試？”
少女輕挑眉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鳳臨域對上那雙眼中的星芒，突然好似明白了什麼：“你還是省省吧，心脈受損，若不好好調養，自有你後悔的時候。”
丟下話，已經轉身往外走。
顧靈緊追了幾步：“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小還丹，放心，喫不死你的。”
小還丹？
三個字，卻讓顧靈如遭雷擊。
小還丹，這種丹藥，能讓重傷之人短時間內快速修復傷勢的同時，不損壞根基，且還有穩固道心的作用。
她修爲尚低，還未建築道心，給她喫小還丹，簡直就是暴遣天物。
不，他又當真有那麼好心？
他說給她喫的是小還丹，就一定是小還丹嗎？
人家隨口一言，她卻信以爲真。
顧靈搖搖頭，走回醒來之時的地方坐下。
這裏是一處狹隘的山洞，並不高，只容得下兩人並肩站，先前鳳臨域進來之時，都是半低着頭，只因頭頂石壁太低。
外面有水流之聲，想來，應該是在有水流之處。
他們，恐怕還沒有離開北玄院。
胸口之處的刺痛似乎淡了許多，顧靈打坐半日之久，便覺得傷勢已無大礙。
心中雖對那小還丹帶有疑惑，卻也知曉，鳳臨域給她喫的，就算不是小還丹，也絕對是好東西。
“靈丫頭。”
銀探頭看着她。
顧靈起身，理都沒理它。
“靈丫頭，那傢伙太兇了，我...........”它只是怕惹惱了他，所以，他來了，它纔不敢啃聲的。
纔不是貪生怕死！絕對不是！
“靈丫頭，我跟你說，先前，我發現，他靈壓和氣息似不穩。”
“雖然他極力掩飾，但是，卻沒有逃過我的法眼。”說起這個，銀有些沾沾自喜，雖然之前慫了點，但是好歹它眼力見兒也是不錯的。
“你要動手，就趁現在，那傢伙傷的不輕，現在，你應該只需要小小的出手，應該就能搞定他。”
銀雖然不清楚之前發生的事情，不過一直呆在顧靈身邊，多多少少也看出來兩人是有恩怨的。
那男人每每見到着它，就跟看着蜜糖似的，不弄死了，它簡直不安心哇。
龍命不保怎麼辦？
“重傷？”
少女低低的呢喃聲傳來，銀趕緊接了話：“沒錯沒錯，我絕對沒有看錯，那傢伙身上，新傷舊傷堆積在一起 ，如今新舊一起復發..........”
話還未完，顧靈已經邁着步子往外走。
山洞七彎八拐，好在卻不深。
銀見到那遠處的亮光，也聰明的閉了嘴。
畢竟，不能吧那人吵醒了不是？
越是往外走，水聲，越大，狹窄的洞也變得漸漸寬闊了起來。
嘩啦啦的流水聲有些刺耳，水色掩蓋住了洞口所有的縫隙，一眼看去，除了水，什麼也看不到。
一旁常年侵水，長滿青苔的黑石之上，男人閉目打坐，緩緩吐納靈息。
雖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有銀的提醒，顧靈觀察了片刻，發現他吐納之時，氣息極爲不穩定。
靈氣運行不流暢。
若不是經脈有損，那便是丹田有傷。
可先前，他進來之時，她竟是沒看出半點來。
猶豫片刻，顧靈嘗試靠近。
平日裏謹慎的男人，在她此刻動作間，一點反應都無。
顧靈很清楚，這男人若是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將自己留在山洞深處，自己一人在外面療傷。
所以，他不是不動，而是他的傷勢，不允許他動。
可若是對她不放心，將她丟在外面，不是更好？爲何要帶她到這裏來？
在鳳臨域面前蹲下，顧靈伸手，指尖輕輕觸碰男人的肩膀。
對方依舊緊閉雙眼，絲毫沒有反應。
“你先前說，他身上有舊傷？”
這話，顯然問的是銀。
“對啊，時間好像還蠻久了。”
“多久？”
銀伸着龍頭在鳳臨域身上晃了幾眼開口：“少說，也有十年左右了。”
十年！
顧靈倒吸一口氣，十年的傷，到底是什麼程度的傷，才能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