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寧願相信曾經的美好，也不願相信，這一切的美好，不過都是泡影。”
鳳臨域半垂着眉梢，語調悠長。
與那個初見的鳳臨域不同，也與她現在所知的鳳臨域不同。
這樣的鳳臨域，多了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你若不然，好好勸勸她，讓她從這中思想中解放出來？”
只是短短一瞬，鳳臨域轉頭已經回覆了正常，那語調之間，甚至還帶着些許幸災樂禍。
觸碰到月雙歡，她身體的虧損，比起她所看到，所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
若有若無的氣息，心脈跳動疲乏無力。
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這已經是瀕臨死亡的徵兆。
可她是修士，根基和已經若有若無的靈氣，還延續着她的生命。
“我不動她，她如今也活不了了。”
鳳臨域在顧靈身旁蹲下：“白蓮尊者在她還在修養之際，讓她再度施展了靈壓追蹤。”
“惡人，如若不是你太過狡猾，上次便定然會叫你命喪當場！”說起上次靈壓追蹤一時，月雙歡便激動出聲。
即便面色蒼白，那眉梢之間，依舊能見到明顯的怒意。
暴怒的後果便是，一串紅梅再次順着嘴角滑下。
鳳臨域雙眸微眯，片刻之後，纔開口：“你當真覺得，你那師尊會殺我嗎？”
“她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要將我重傷，然後...........”
然後什麼？
鳳臨域話語一頓，眉梢間的溫怒突然散了去。
他伸手一把拉起月雙歡的手腕，指尖摁下。
原本還好好說話，突然如此，顧靈根本來不及反應。
待回神之際，月雙歡雙瞳放大，面帶驚恐之色，人已經沒了氣息。
“你！”
這男人，明明先前說過自己心情好，不會殺她，明明說過，自己若是殺她，便不會將她帶來此處。
而如今，月雙歡卻死在他手中。
顧靈以爲自己多多少少對眼前的人已經有了些瞭解，可如今，她又看不透他了。
對鳳臨域，顧靈一向謹慎。
她本就冷心冷清，月雙歡和她之間的牽扯說不上大，能讓她活，自是好的，若是沒有辦法，那也不是她的過錯。
她面色之上的驚恐..........對於死亡，她也不是看起來那麼淡然吧。
鳳臨域站起身，半低着頭，顧靈站在他側面，卻是生生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行，這煞神時不時抽風，性情太難琢磨，如今在北玄院內院，本身就是一件麻煩事，爲什麼她還要遇上鳳臨域這個麻煩。
她眼底暗芒涌動，心底思慮着，到底要怎麼不動聲色的遠離這頭惡狼。
天空之中，忽有破風之聲傳來。
“走！”顧靈還未回神，肩膀和腰已經被人牢牢固定住，空氣帶着靈力忽的在臉上刮過，帶起一陣陣生疼之感。
四周景色變幻，顧靈這才發現，自己此時正在上空之中。
鳳臨域御空而行，她被以橫抱的方式，死死壓在他胸口。
顯然，這男人也是怕她亂動的。
暴動的靈力，帶着滾滾威壓襲來，一陣刺痛從喉間襲來，伴隨陣陣溫熱。
風太大，靈氣太盛，眼前似乎被狂風糊了眼，那一片血紅之色，也不知道是她的血，還是什麼..........
“放開我！”
少女一聲輕哼，騰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顧靈捂着肩膀，那個地方，似乎還被掐的生疼。
不對，用掐來形容不太合適。
鳳臨域陰晴不定的性格，在她心中猶如參天大樹一般生長，即便她覺得，之前的救命之恩，可能能保住自己一條命，但她在鳳臨域面前，依舊不敢處於無意識狀態。
而先前，她被強者威壓震傷，再加上，高空飛行速度太快，以至於一口氣沒喘過來，暈了過去。
即便是夢中，眼前也是鳳臨域那張面無神色，陰晴不定的臉。
無事，無事，無事。
心中默唸三遍，顧靈緩過氣，才慢慢起身。
這一動，胸口之處似乎也還伴隨着陣陣刺痛，一個喘息間，輕咳了一聲，嘴角滑出一抹溫熱。
指尖微微觸碰看了看，是血色。
她哪裏是輕傷，這般情況，顯然是傷了心脈。
手腕間溫涼劃過，銀微微動了動，擡起龍頭：“你沒事兒吧？”
“沒事。”顧靈開口，說話的氣息震盪在喉間，止不住又是一陣咳嗽。
銀揚了揚龍頭，似想要做什麼，最後無奈的縮了回去。
“先前怎麼回事，你看清了麼？”
從月雙歡死，到後來發生的一切，現在回想，好像就是短短几秒的時間之中。
她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銀乃龍魂之體，它本體修爲並不弱，怎麼也不會受那威壓的影響纔是。
“是一個女人在追你們，而且，她似乎很惱怒，後來還跟瘋子一樣哈哈大笑。”
“女人？”
這北玄院內院，修爲強橫的女人，可不是很多。
不用想，顧靈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白蓮尊者！
有鳳臨域這個人在，被白蓮尊者追，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你醒了？！”
男人說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顧靈纔有些慌亂的擡起頭往後退了一步。
先前和銀說話，竟是沒有聽到腳步聲。
“過來，我看看。”
看着顧靈後退幾步，鳳臨域皺了皺眉。
過去？纔不要！
說不定，過去他一個不高興，擡手就把她掐死了。
她被鳳臨域帶着逃跑，白蓮尊者必然看到了，這次必然是被記在心上了。
不過，說起來，她又想多了，即便沒有此次的事情，她也早就已經被鳳臨域拉下了水。
如今，也不過就是在她原來的基礎上，讓白蓮尊者更放在心上了一些。
“我讓你，過來。”
間顧靈不爲所動，男人似乎有些氣惱，開口之際，話音已經低沉如冷氣。
涼颼颼的感覺從脖子上繞過，顧靈咬了咬牙，挪着步子朝鳳臨域走去。
小女子，能屈能伸，過去又能如何，若是這男人想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