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進入絕地邊緣的一剎那,一切的希望都已然破滅。
忽起的慘叫聲,將方世蕪和司空錄二人嚇了一跳。
金翼雀停下,將兩人放了下去。
眸子帶着疑惑忘了一眼慘叫的宗尤,隨後消失在空中。
無人知曉它去了何處,不過,它雖有神智,但本身卻是法器一類,既然消失了,自然是回到葉易那裏去了。
絕地邊緣,度過封印的邊界,雖還是絕地,卻再無怨念的肆虐。
那青翠的靈草,彰顯着此地靈氣的濃郁。
方世蕪看了看手中倪光,秀眉微微挑起:“他身上的怨念之力在潰散,似乎,只要離開了絕地,他便承受不了。”
司空錄自然看出來了:“這種東西留着也是害人,說起來,如今封印已破,想來,這絕地的怨魂便是留在裏面,也活不了多久了。”
方世蕪點頭,手中倪光卻並未散去,母子倆像是都知曉對方心中所想一般,靜靜的看着手中之物掙扎。
宗尤原本裝傻,是想等機會,誰知道這兩人卻是直接帶着他脫離了封印的範圍。
再看到兩人並沒有回去的意思,而是冷眼觀察他身體潰散的狀況,宗尤哪裏還忍得下去:“求你們,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
他現在只想活命,卻忘記了自己先前的裝傻。
他有神智!
這番變化,反倒是讓兩人對他警惕了起來。
他先前明顯是衝着他們來的,被方世蕪抓了之後便裝傻。
顯然不知道在打着什麼壞主意。
方世蕪原本對宗尤只是有些好奇,只是一瞬便化爲了厭惡,就這麼一個東西,居然還想着算計他們兩人!
看着那慘叫的人影,側頭看向司空錄道:“走吧。”
她沒有放了宗尤的打算,而是帶着宗尤離絕地越來越遠。
他想回到封印之內,休想,既然離開會讓他痛苦,那麼,就再痛苦一些吧!
宗尤沒想到,原本還能多活一會兒,如今卻是連剩餘的時間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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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無事了吧?”
塔內,守看着自己的幾近透明的身體,虛弱無比。
畢竟,這麼多年來,他的身體之中,一直都是怨念之力佔主體,如今怨念之力被剝離,他便成了普通形態的魂。
成了!顧靈心中不免浮起喜悅。
她未曾在這裏成長,卻在知道自己可能是異族後人之後,心中便對此地的一切都莫名親切,怨念之力無法祛除,這就代表這裏所有跟怨念之力有關的人都會隨着怨念的潰散消失。
既然有法子幫他們,顧靈自然是高興的。
不過,想起那之前有些呆萌那一位前輩,顧靈和靈雪鹿商議,讓它出去走一圈,把絕地城內能救的都救了。
靈雪鹿原本以爲只是幫眼前這個人,卻沒想到,她居然還要它去外面找人幫,它有些想把這個女人的腦子挖開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麼!
它很閒嗎?還是她覺得,救命恩人這四個字眼對它來說,是一種壓迫?
修真界中,保留魂體的方式方法不計其數,但需要與之付出的,同樣是不小的代價,顧靈脩爲不夠,又不懂祕法,如何能留?
輕柔的聲音,帶着孩童的稚嫩,這是顧靈沒有聽過的,這塔內也沒有除去她,秦時和守以外的第四人。
怔了片刻,顧靈才轉頭看向靈雪鹿。
她上下打量着,眸子裏微閃的光芒帶着疑惑。
“別看了,就是我在說話。”
“怎麼?覺得很奇怪?!”
奇怪麼?不不不,並不奇怪,靈雪鹿是靈獸,靈獸之中,不凡者不在少數,口吐人言更是正常不過的現象。
只是之前靈雪鹿從未開過口,突然說話,自然引她側目。
收回目光,顧靈思索起它的話。
她最初的想法,的確是讓守留在自己身邊教她陣法。
她看向守,似乎在詢問答案。
守嘆息一聲:“它說的沒錯,不過,老夫既然已經恢復正常,自然可以留下傳承。”
可以留下傳承,可畢竟,他還是要走啊。
不知是惋惜自己即將失去一名良師,還是擔心守將來的去向,她心中有些失落。
“女娃兒,你不必如此,其實相比隨着怨念之力潰散,如今對老夫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最讓老夫覺得幸運的是,曾經爲了守護這裏,老夫吸收了無數怨念,早已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原以爲將會隨風消逝,而如今,老夫尚且還存於世間,還有了留下傳承的機會。”
“這已經足夠。”
“來,我們的時間,不多。”
守急於讓顧靈接受傳承。
可顧靈猶豫再三後,看向秦時:“前輩覺得,秦道友如何?”
秦時:“???”
怎麼突然就說到他了?
守的目光在秦時身上一掃,看向顧靈:“你的意思是...........”
顧靈點點頭:“我剛剛接收了..........母親的傳承,還需要時間消化。”母親兩個字,在她口中還有些生硬。
“此時的我不適合成爲您的傳承之人,秦道友是什麼樣的人,前輩應該知曉,他也是異族後人,日後,我便向他請教陣法,前輩覺得可行?”
秦時:“...........”
守:“...........”
“顧道友,秦時受之有愧,還..........”
“有愧什麼有愧?”顧靈打斷他:“既然我不適合,這裏自然就只有你最適合了,只要前輩同意,你便是他的傳人。”
末了,又補充一句道:“既然同是異族,我們誰接受傳承都是一樣的。”
雖然守不知一次聽到了所謂異族的稱呼,可如今聽來還是有些不習慣。
這兩小輩把傳承推來推去,怎麼弄得他反而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