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雪鹿在一旁看着，就差吐唾沫星子了。
明明自己對陣法一門有興趣，如今卻偏偏要把秦時拉下去，它有些不明白，這個女人想要做什麼。
“秦時，她說的也沒錯，她如今的狀態，的確不太合適。”
守沉默許久，纔對寢室開口，不過話雖如此，他覺得顧靈所說沒錯，只是秦時這孩子識海一般，若想走陣法一途，必然會有些絆子。
他是否，要和這孩子聊聊？
秦時此刻苦惱的是，他拗不過顧靈，顧靈能留在此地的時間不宜太長，守的時間也已經不多...........
守的同意，讓秦時明白，便是他不願，似乎也只有接受一途了。
得了這份傳承，於他自己來說，是好事。
可留下這場傳承，和應該得到這份傳承的人，應是顧靈。
如此一來，他便承了她一個人情。
人情？
秦時突然怔住，他在想什麼呢？！
從和顧靈合作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和信任，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在擔心承人情的問題而在這裏扭捏，只怕會笑他吧？
他們如今是朋友，是夥伴，當然，也是親人，族人。
如此一想，心中似乎有些溫熱蔓延。
他秦時，也有親人，有朋友了嗎？
他上前一步，在守面前跪了下來。
守有心阻止，可失去了怨念之力的他，無法觸碰到秦時。
他看向顧靈，卻見那少女俏皮的往後跳了一步，顯然沒有阻攔的意思。
“砰，砰，砰！”安靜的塔內，額頭結結實實磕在地板之上的聲音尤爲清晰。
顧靈見此，喚了靈雪鹿去下一層。
她瞭解秦時，在秦時跪下的那一刻，就說明他已經打算接受傳承。
“哼，你這女人，就算有救命之恩在，也不是你想幹嘛就幹嘛的。”
靈雪鹿的口吻本就像個孩童，如今又哼哼唧唧的，明明控訴的話，硬生生有種撒嬌式的語氣。
顧靈笑着搖了搖頭：“這裏的所有人，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我希望，他們有來生。”
“你希望？”靈雪鹿毫不留情的嘲諷：“你所希望，不過是要讓我去做苦勞力罷了。”
默了片刻，它又道：“據我所知，天極成爲如今的模樣，也不單單是爲了那渡生珠。”
“只是如今便是說給你聽你也聽不明白，倒是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儘快離開這裏，不然，到時候可就不是你想走便能走的。”
皺眉看着眼前的小鹿，顧靈突然覺得，它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知道得多。
也是，它被封印在此地多年，雲坤以血爲引，而它卻作爲那個被聖盟稱之爲尊上之人與聖盟溝通的媒介。
顧靈的神情，想法如何，靈雪鹿並不想管，只是又道：“實話跟你說吧，你有拯救‘世界’的心思，不擔心自己的安危，我是要命的！”
顧靈不知道，因爲靈雪鹿一族特殊，早年天極大戰死去還存活的靈雪鹿都被圈養，眼前的這一隻，已經是不知道被圈養下來的第幾代獨苗。
拯救世界的心嗎？
顧靈有片刻的怔愣，錯了，其實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或許只是突然良心發現，想要爲異族做些什麼？
她垂着眸，將眼底的神色掩蓋。
“你救不了所有人，我也不行，其實我的力量，幫那個老爺爺驅逐怨念之力已經耗盡...........”它只是覺得被顧靈以救命恩人威脅，有些不悅。
她這樣的失落，卻反而讓它心間有些愧疚。
不是不幫，而是..........幫不了。
如此嗎？
“謝謝。”
“嗯？”靈雪鹿歪頭，再看顧靈，她似乎並沒有任何異常，先前的失落，似乎只是自己的錯覺。
“你已經做了很多了，的確，我想要做的，應該我自己來，而不是強加在別人身上。”
她在說什麼？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還有辦法的，不過，必須等到怨念之力餘存不多的時候。”
這句話，靈雪鹿聽懂了。
“你要等到怨念之力消散？”
顧靈沒有回話，依舊在喃喃自語，好似聽不見靈雪鹿的聲音。
“你想要做什麼？”
說起來，靈雪鹿並不想管顧靈的事，卻還是忍不住道：“你應該知道，儘快離開纔是對你最好的，天極大陸恢復，封印消失，天極便會重新出現在星域之中，法則迴歸，會讓那控制聖盟的人派遣大量修士前來尋你..........尋你的渡生珠，甚至，可能，會有大能來此，到時候，你再想離開，就晚了。”
尋她嗎？
顧靈心中自然知曉，那金袍男人，只是以血爲引的分身降臨，便已經遠不是她能夠對付的，若是派遣大能，必然會比他強吧？
便是星域不來人，她再耗下去，只怕也會有麻煩，那些困在地下城內的修士，等回過神來，也必然會尋她，在其他人看來，她就是一條粘板上的魚，只要尋到她的蹤跡，便可毫不費力的得到一枚神器！
可此刻，她並不願去想這個問題。
倒是靈雪鹿：“你並不願再落在聖盟人手中，如今羅東的人損失慘重，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你，星域也無法來人，趁着此時，你速速離去吧。”
她，反倒是勸起自己來了。
靈雪鹿忽然有些許氣憤，管她呢，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靈雪鹿轉身，乾脆的邁向樓梯。
聽着那蹄子行走的聲音漸漸消失，顧靈深吸口氣，回到上一層。
秦時盤坐在地面，雙眼緊閉，周身隱有靈力閃爍，守浮在空中的身影，比起之前明顯淡了幾分。
看到只有顧靈一人回來，似乎對於靈雪鹿的消失，他並不意外。
“你儘快離開天極，秦時沒有你的目標大，且他本身有着聖盟子弟的身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顧靈點點頭，走近了幾步道：“前輩，晚輩還有一個疑問。”
“且說。”
“是關於渡生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