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麻煩了。”
顧靈語氣溫和，反倒是讓那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麻煩不麻煩，仙子稍等。”
白蓮尊者落座之後，便僵住了，她能察覺到，後面有人在看他們兩人，只是分不清是敵是友，如今她修爲大跌，汪海海還是個小丫頭若是對上..........
“姑姑，你怎麼了？”
汪海海不解，看了看袖口，只見白蓮尊者死死捏住她的袖子，仿若不將其扯破不罷休。
心中疑惑的汪海海往四周看了看，恰好，一眼便看到了那遠處坐着，一身深藍長裙的少女。
“小靈..........”
“是誰？”白蓮尊者一聽便側目看了去。
只是，那身後的桌椅卻是空空如也。
“姑姑，你先坐會兒。”
留下話，汪海海匆匆上樓。
走廊的另一頭，少女倚在窗沿之上，纖細的手指半勾着那一盞熱茶，那盞中茶水好似隨時能撒出去，可仔細一看，卻見那茶水連波紋都未起。
“真的是你。”汪海海面露驚喜之色：“你無事..........真好。”
汪海海對她的關心並不作假，北玄院一役，他們說不上建立了多深厚的感情，可四個女孩兒之間，好似有什麼無形將她們連在一起，心中終歸有些特殊的情緒在其中。
至少，她們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便會從某些角度站在同一方。
顧靈面色之間，難得的露出一抹淺笑：“你也無事，真好。”
汪海海一愣，面色間的笑容再也壓抑不住。
不光她在擔心她，她也同樣在擔心她呢。
汪海海靠過去，兩人終是面對面又在一起了：“小君前些日子和我聯絡過，早先你用她名字之時，我從姑姑口中聽過，還以爲她也去了絕地，沒想到是你。”
秋盈君和她聯絡過？
顧靈愣了片刻：“她如今也在天...........羅東大陸嗎？”
“在。”汪海海想了片刻，似乎不知道如何跟顧靈解釋：“說來話長，你離開之後，盈君外出歷練遇到了年家的人，那人自稱年家少主，想要盈君給他做妾，盈君不願，此人便耍了些下流手段，盈君原本只是自衛，誰知那人太廢物了些就那般丟了性命。”
顧靈倒是不知有此事，心中莫名提起些擔憂看着汪海海等着她的下文。
顧靈的神情變化極少，她雖面無表情，但那眼底的神色騙不了人。
“既然是幾大家族中的人，三院自然不會保她，我便尋了個法子，讓她從接引通道渡入了羅東大陸。”
“其實，這種行爲很危險，她修爲不高，很有可能會死在接引通道之中............”
關於這點，顧靈自然清楚，她就是那個險些被接引通道弄得沒命的人。
“盈君無處可去，也只能這樣選，如今我只知道她沒死，還活着，但是不知人在何處。”
“說起我爲何知道她無事的問題，便要提到蘭蘭了。”
汪海海猶豫了片刻：“其實我也不知，不過我收到過她的傳訊，只是她們一直沒有露過面，如此倒也是好事，羅東雖是聖盟做大，可盈君只要不露面也沒有人會爲了下界一個家族公子的死大費周章。”
顧靈點點頭，表示明瞭。
汪海海頓了片刻：“小靈，你知道慕蘭的身份嗎？”
“慕蘭的身份？”顧靈疑惑。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她搖搖頭：“你與方世家有過接觸，我還以爲你是知曉的。”
“怎麼說？”她不提，她不知便罷，既然提到了，顧靈自然想要問一問。
只聽王海海道：“慕蘭的全名，是方世慕蘭。”
方世？顧靈腦子有一瞬沒轉過來，這姑娘在北玄院無論是報名還是與他們相處，都是自稱姓慕名蘭，未曾聽到過方世二字。
“她是方世家的十一小姐。”
十一小姐..........
如同鳳家一般，方世家後輩衆多，枝葉繁茂，同一輩，只要乃是主家出生，都是按照排行來稱呼。
顧靈和幾大家族的接觸並不深，不知這十一小姐意味着什麼意思。
見她不明，汪海海只得解釋：“慕蘭這個十一小姐，其實並不被承認，只是她到底擁有方世主家血脈，這排行自然還是方世家認可的，慕蘭的生母只是一個普通人，能入幾大家族的婢子多是貌美的，被主家中人用來通房也不在少數，慕蘭的母親慕氏便是如此，她有了慕蘭之後，方世家的六爺正好娶了妻她便被安置在了別的偏院中不用再去伺候，慕蘭被生下來快十歲才被發現，那時候，這位六爺的正房妻子的孩子也已經八歲了，那正妻處處看她不順眼。”
說到此處，汪海海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顧靈心中有預感，只怕接下來的事，對慕蘭這個孩子來說，極爲殘酷。
“那通房生下的孩子，竟是比自己的嫡系孩兒還要大上兩歲，只要看到慕蘭，她便覺得猶如心中紮了根刺，這位六夫人本也就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再加上起本身出生也是六大家族中人，慕氏一介通房，她想要處置，無人敢說什麼，所以，年幼的慕蘭親眼看到母親在自己眼前被...........羞辱致死！”
羞辱，顧靈挑眉，汪海海低着頭，面色間有些漲紅。
她原本並不想往難堪的方面想，可汪海海這般模樣，那羞辱二字，到底是說什麼，顯而易見。
汪海海揉了揉鼻子道：“慕氏爲六爺生下長女，原本是不能被這般對待的，便是要賜死也應體面，可偏偏這位六夫人怨毒，不光如此做，還讓慕蘭這個幼女眼睜睜看着，小靈，方世家的事兒，我原本並不知這些，只是當年無意間一查，結果卻翻出來這麼多事情。”
“慕蘭年幼便經歷如此變故，她這麼多年，心中該是何等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