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逼我。”
“嗯？”
“霜霜，拜師是我自願的。”
秦霜霜：“...........”
她當然知道這種事情是沒辦法逼的，不過卻想知道，顧靈爲什麼會拜師，顧靈的性子她多少知道，總不會別人讓她拜師就拜了吧？總應該有原因纔是。
不過，顧靈明顯不接茬的話，讓她根本沒辦法往下問。
“那.........過幾日，你當真要跟着那個道仁去西星位？”她其實更想問問異族這個問題，可話到嘴邊，卻轉換成了別的。
關於這個問題：“我還沒想好，他不是說還有三日嗎？想來，這三日便是給我考慮的時間吧。”
三日考慮的時間？就秦霜霜自己來看，倒不覺得道仁是這個意思，那明擺着通知的模樣，是給她收拾行囊的時間吧，雖說沒什麼可收拾的，不過，顧靈如此想，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換句話來說，她們若是能去這個西星位，也是好的。
她們初到星域，留在此地，一是爲了躲避在找顧靈的人，二是她們也的確無處可去，這個道仁，沒有問她們的來歷，也沒有問她們將來的打算和去處，是否是已經查明瞭她們的身份？
若是未曾查明，他心中能放下芥蒂接納她們？若是已經查明，必然知曉顧靈身後的一系列麻煩事，對絕地城之中的渡生珠覬覦的勢力，同樣來自於星域之中，道仁不懼？
心中疑惑萬千，秦霜霜卻在此刻不知道如何去問顧靈。
何止秦霜霜心中疑惑，顧靈同樣心中安靜不下來，回到房間後，心中更是雜念叢生。
她身後之事太多，來到龍泉驛暫且求了安穩，之後結識林瀾兄妹，她心中便有了些許打算，可這個打算，沒想到從第一步開始就已經亂了。
她並不知曉，自己被瘋道看中，欲收爲弟子，沒有算到她們還未對沙蛟出手，便遇上了瘋道和那魏恆幾人。
更沒想到的是，自己如今成了瘋道的徒弟，還見到了一個突然出現的大師兄，一個不知道多少年歲，已經滿頭白髮的老者。
而他說要帶自己離開龍泉驛。
離開此地？
顧靈無法入定，更無法休息。
她想了許久，起身拉開了房門。
只是沒想到，外面秦霜霜也坐在桌前，她並未回房。
“靈兒，你有事？”
“嗯，我想出去一下。”顧靈點頭，並未否認。
出去走走，自然是極好的，秦霜霜點點頭道：“我陪你去。”
“不必了，你先好好休息。”
秦霜霜剛想表示自己不必休息，只想陪着她，卻是想起來，自己先前才以心魔之事謊稱不舒服。
顧靈應該也是顧忌自己的情況，她怎麼也不好意思自己打自己的臉啊，還打的這麼快。
“那好吧，這龍泉驛內處處都是危險，先前那禁制之地，我瞧着就不大安全，你便不要去了。”
“我知曉了。”
便是秦霜霜不說，顧靈也不可能一個人去龍泉驛真正的底層。
道仁帶着她們去，也是處處警醒着，若是換做她們自己，只怕那最後一層是根本下不去的。
出了門，顧靈徑直往樓道去，上了樓，穿過禁制，顧靈站在了瘋道的房門前。
就在她糾結着要不要敲門時，屋內傳來了瘋道的聲音：“來了便進來吧。”
顧靈微頓，伸手推門，那房門卻是輕輕一碰，便打開了。
進了屋內，顧靈纔看着那悠閒喝茶的人道：“師傅知道我會來？”
瘋道放下茶盞笑道：“你這丫頭，心事多着，祕密也多着勒，只是你不願說，師傅自然也不便問，不過，若是你想說，師傅也願意做一個傾聽者。”
這般開豁，倒顯得是她太過扭扭捏捏了。
沉默了片刻，顧靈道：“師傅，徒兒此刻心中很是糾結，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應該怎麼說。”
“那便說你想說的。”瘋道道。
他語氣平靜，面色間帶着柔和之意，雖依舊有些不修邊幅的模樣動作，但顧靈知曉他在認真的聽。
他這般神情，這般回答，反倒是讓顧靈越發不知曉應該怎麼說了：“師傅，您爲何要收我爲徒？”
“爲何？這是一個問題嗎？”
“是。”
瘋道笑了：“你與我有緣，我又有心想要讓你做徒弟，你便是我的徒弟了。”
這回答，簡單粗暴，真的是這個原因嗎？
“可師傅沒有想過，我可能不會拜你爲師嗎？”
“這個嘛..........沒想過。”
顧靈：“..........”爲什麼這個師傅，迷之自信？
“師徒的問題，小丫頭，老頭子我若是一直向你示好，你早晚有一日會覺得這個師傅是值得拜的不是？反正一次不行，便兩次，兩次不行便三次，三次不行，來日方長呀，只要你在龍泉驛，老頭子我自然有機會，不你說是也不是？”
這個說法，好像是那麼回事，可又不對，若是有個人一直對她示好，她會如何做？
顧靈如今還想不到。
“你如今已經是老頭子的徒弟了，又爲何要糾結此事呢？”
爲何要糾結嗎？
顧靈道：“因爲，徒兒心中來到星域之後估算的前路，如今都因師傅的出現改變，而且，徒兒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成爲像師傅您這般身份之人的徒弟，更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師兄。”
曾經她有孃親有父親，有哥哥，她可以笑得無憂無慮，她認爲他們就是自己最強大的後盾。
可當一切不幸襲來，她又痛恨過自己的弱小無助，在那一瞬間，她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她想要成爲他們的後盾，她想強到無人可以傷害他們，她會保護他們，一直保護。
可最終她自己的命，也是靠他們拼儘性命保下的。
苟活下來，她滿腦子都是如何殺了童靈，如何才能報仇，報仇之事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她心中的一個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