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哥哥。”少女有些清脆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帶着迷茫和虛弱。
原本黑臉的祭胤一愣，隨後便一臉狂喜的轉身往屋內奔：“殊兒...........”
顧靈眨巴着眼，一臉無辜的看了看葉易，隨後才拖着他的手往屋裏去。
“胤哥哥，我是在做夢嗎？”
“殊兒。”雙手被人緊緊握住，觸碰間傳來的溫熱讓祭殊知曉，這並不是夢。
她猛地站起身：“是父親沒有施爲嗎？”
“不是的殊兒............”
“我去找他............”
祭殊根本不聽他解釋，起身便要往外去。
還沒衝出去，眼前的光亮突然一暗，她下意識擡眸看去。
入眼的，是一男一女，男人面色帶着寒霜，卻是目光瞥到身側之人時變得溫柔如水。
女子抱着一副畫卷，目光帶着激動和打量。
“小白？”少女特有的清脆嗓音，帶着絲絲激動。
聽到那熟悉的喊聲，祭殊鼻子一酸：“靈姐姐。”
姐姐？！
顧靈愣住，原來，小白是這樣稱呼自己的嗎？
除了鳳之傑以外，這是另一個叫她姐姐的人。
遠處的人奔來，一頭撞進了她懷裏：“你沒事，真好...........”
按照祭族的年紀來算，她還未成年，個頭也比起她按了一個腦袋，這會兒靠在她懷中蹭蹭，讓顧靈心中莫名的柔軟。
這小動作，倒是和小白平日裏的一模一樣。
想起小白，那時候它傲嬌得緊，那個時候，如果小白是人形態，會是什麼樣子？
她想過，可能是一個傲嬌的男孩？或者是一個別扭的少年？
顧靈從未想過，它的人形體態會是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姑娘。
她擡手，像葉易平時揉她腦袋那般揉了揉她的頭：“你沒事，真好............”
一樣的話，在兩人口中聽來，卻是不同的味道。
但很顯然，她們都在擔心對方。
他們相伴多年，彼此之間的感情，勝似親情。
“靈姐姐，都是我的錯，害你險些沒了性命。”
顧靈心頭一軟，這是一個喜歡自己背鍋的孩子呀............
“無事，此事怪不得你，你的家人也只是擔心你罷了。”
祭殊收回手，擰着自己的指頭道：“當年之事，其實喫虧的是你纔對，他們都不知曉，我幾乎是在彌留之際遇上你的，若是沒有你，此刻早就已經沒有祭殊的存在了，更沒有小白。”
“殊兒？”祭胤看着她，她醒來之後，一直都未曾提過關於她遇上顧靈的事情。
在他和祭狄的心中，定是顧靈這個人乘人之危與其簽訂神魂共生契約的。
祭殊轉頭看向祭胤：“我之前一直未曾有機會與你們說起此事，不過，之前的記憶模模糊糊，如今倒是都記起來了，說得也能清楚些。”
她道：“我與靈姐姐第一次見，是在武森大陸，那時候，離開了封界，我根本無力自己返回，且武森乃是下界之地，靈氣稀少，以我的狀態，沒有任何自愈能力。”
“當時我也有糾結過神魂共生之後可能會產生的各種麻煩，曾經聽族中長者說過，那些與祭族有着神魂共生的修士，多是以奴役祭族爲目的，可我卻莫名覺得，靈姐姐一定不是族人口中所說的那種修士。”
“武森大陸的情況，我必然是活不下來的，即便是暫且留住了性命，我這一身的特殊，也早晚會引來其他靈獸靈植的吞噬。”
“當然，也是爲了保命，是我在靈姐姐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誘導她，強迫她，與我簽訂了神魂共生的契約。”
“胤哥哥，你明白了嗎？”
“那個時候的靈姐姐，只是一個普通人，身上辦法靈氣也無，我當初一眼便看出，只因她是混沌靈根，屬性爲空，而那個被封印切割的上界，還有靈氣稀少的下界，根本不足以讓靈姐姐的靈根修行。”
“後來她普通人的身體承受不住祭族毒靈，我便日日幫她吸食一些我們之間共通的毒液。”
祭殊的每一句話，都一一在顧靈眼前回憶。
“若說有錯的，也是我，並非是她。”
祭胤看着顧靈，眸中滿是複雜之色。
這個女人，從頭到尾沒有解釋過什麼，一個人承受了所有，險些丟掉了性命。
在顧靈看來，自然是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小白對她來說，的確是特殊的。
他們之間有神魂共生的契約，也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至於祭族，如今的祭胤雖然改變了看法，那不過是因爲眼前的‘小白’罷了，若是她來說這番話，他會信？
“殊兒，我明白了。”祭胤摸了摸她的頭，眸光中帶着溫柔。
祭殊將目光轉回顧靈身上，脣角上揚露出整潔白皙的牙齒：“靈姐姐，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我叫祭殊，特殊的殊，也是你的小白。”
顧靈眨了眨眼，笑應：“小殊？殊兒？”
祭殊道：“我還是喜歡你喊我小白。”
“好，小白。”
兩個女人開心的擁在一起。
葉易摸了摸顧靈方纔挽着的手，擡起頭看向祭胤。
四目相對，對方道：“出去走走？”
葉易沒說話，卻是轉身就走。
祭胤跟在後面，不忘拉上房門，給兩個久別重逢，經歷了一番生死才坐在一起的女人獨處的空間。
兩人談論了許多，有從前的一些小事，也有後來的一些瑣事。
“靈姐姐，你讓銀龍出來吧。”
“銀龍？”顧靈頓了片刻，才明白她說的是銀。
“小白...........”
祭殊道：“這麼多年，它也算是幫着你的，不過，我與它之間終究有些事情需要處理，當年我虛弱之際幻化爲本體之後，記憶雖在，但並不是很清晰，它也忘了很多，我們只有本能對對方的仇視，我想，如今我都記起來了，它應該也都已經想起來了吧？”